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束澄澈的光线绕着窗框斜着钻了进来,打在男人紧闭的双眸上。
不知不觉中,伦敦的天已经亮了。
眼皮上传来一阵灼、热感,厉北聿伸手挡了挡,眉峰蹙起,深眸睁开,眯了眯。
看了一眼腕表,早上七点三十五分,已经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三个小时多小时。
医院走廊里不时有医生和护士经过,男人浴着光,雕刻般的俊容俨然已经成为了一道素白天地中美好的风景线。
起身,身子贴近探向小窗的方向,病床上没有了人,厉北聿心一慌,推开门冲了进去。
嘴里的她的名字还未说出口,身形便顿住,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伫立在窗边单薄的身影。
“北聿,我一直在等你。”女子声音清脆,一道消弱的背影缓慢的转身,苍白的脸色和青紫的唇色显示出了她此时的不健康的状况。
“怎么起来了。”
“怕你不来了,所以想起来等你。”女子清浅的微笑,刚迈了一步,便身形不稳的就要摔倒。
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男人冷厉的轮廓映在她眼睛里,眼中盛满雾气,她是不是又给这个男人找麻烦了。
厉北聿干脆打横抱起怀里的女人,小心的放在病床上,并把叠的立整的被子展开,盖住了她纤瘦的身子。
“我怎么会不来了呢,昨天有事耽搁了,所以来晚了。”他并没有说其实他很早就到了,怕吵醒她所以一直坐在外边的椅子上。
女子点了点头,坐了起来,厉北聿蹲下身子替她调节好床头的高度,以便她可以舒服的靠着休息,不至于太累。
“谢谢。”说完这句话,随之干咳了两声。
厉北聿大手抚上她的背,轻轻地拍着。
“温言回国了,这件事你知道吗?”年艺卷起唇角,眼神看向厉北聿。
“前几天见过了,所以我才更担心你,他都不在这里你该怎么办。”
年艺不再出声,身子靠前,双手环住男人的腰,脑袋窝在他的肩膀处,厉北聿身形紧绷,习惯性的想推开,在听见女人不怎么平稳的呼吸声后动作就僵在了那里,半天才放松下来。
“北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年艺哽咽着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沾湿了男人整洁的西装上衣。
“别瞎说,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你就没事了。”她的话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心里钝钝的疼。
“别骗我了,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前两天一起接受治疗的那个小女孩没了。”
眼角的哭意越扩越大,最后年艺止不住的失声痛哭,她紧抱着眼前的男人,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好多要做的事情,她还有放不下的人。
厉北聿历来冷峻刚毅的神情变得哀伤,眼眶猩红。
“别怕,我已经找到了。”厉北聿的声音很轻,细心的听就可以听到男人说这话时颤抖的声音,无论是救还是不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