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仆妇围住她们,瞪眼妇人和叉腰妇人也走了过来,白慧才一脸如常地道:“我们只是路过这边儿,要是打扰了,各位大娘还请见谅。”
叉腰妇人狐疑地看着她们:“路过?你们在这儿站多久了?”
“没多久,正看着这边儿好像是人住的地方,打算回去呢,就被后面几位姐姐堵了去路。”
白慧睁眼说瞎话,脸上也不红,还对着身后堵着的人福了个礼,说:“要是没事,几位姐姐可以放行了吗?”
看她们一行四人,穿着打扮都是普通农妇的样子,其中一个还肚腹高耸,一瞧便是怀有身孕的,倒也不好为难。
堵着路的人便打算让开。
“慢着!”
瞪眼妇人却开口道:“你们还没回答呢,怎么就路过了?往哪儿走能走到这边儿禅院里来?”
白慧微恼,她性子虽忍耐得,但面对人家已有所指的指责还是不忿的。
银环就更不必说了,她性子急,本来白慧开口解释打算就这样退开,她心里便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想着这会儿她们身边都没男人,要是真跟这一群膀大腰圆的妇人起了口角,到头来可能还是她们吃亏。所以她便忍着。
但见此时那瞪眼妇人摆出一副“你不解释清楚你就别想走”的姿态,银环便忍不住了。
“路过怎么了?禅院儿怎么了?合着这圆光寺是你开的、这些个和尚师傅都是你亲戚不成!”
银环跳了出来,叉了腰也对她们怒瞪着眼:“我们就打这儿过了,怎么着吧!”
“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说话把舌头给捋直了!”
银环高昂着下巴。说一句便往前走一步,把那瞪眼妇人和叉腰妇人连连往前方逼。
“怎么着,还不让我们走?怕我们把你们做的那龌龊事儿给抖出来不成!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可是青天白日的圆光寺!信不信我喊一嗓子。让所有和尚和香客都来看看你们这些伺候人拿人工钱的人的嘴脸!”
银环越说越激动,伸手“唰”地一下指向仍旧站在那角落的单薄女人。
“那是你们主子吧,啊!口口声声‘四太太’地叫着。说的话做的事儿半点儿没对主人的恭敬!我要是你们主子,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哪还由得你们猖狂!”
白慧本待阻止银环,但银环这连珠带炮实在是厉害,她那嘴皮子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张嘴就来。
杏儿护着肚子这会儿都被银环那架势给说得有些热血澎湃了。
很快的,周围听得见声音的香客也都围了过来。还有附近扫地的小沙弥,也丢了扫帚往这边儿来,生怕在佛门清净之地上演什么不好的戏码。
银环张口骂得叉腰妇人和瞪眼妇人十分难堪,因为她嘴皮子就没停过,所以她们就算是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这是做什么?”
一个十来岁的小沙弥双手合什,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赶紧问道。
白慧温温柔柔地笑说:“有劳小师傅了,只是我的姐妹看不惯刁奴欺负软弱的主子,所以仗义出手罢了。”
李欣笑道:“扰了佛门清净,也不是我姐妹的错。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我姐妹性子直,便没有忍住。”
“哪儿来的些造谣生事儿的刁妇!”
追来的仆妇中有人恼羞成怒:“单凭你们一张嘴说辞,就想胡乱说我们这些个坏话?没那么容易!”
“大娘。我们可是四张嘴,八只眼睛。八只眼睛都看到了,四张嘴都能把事儿给说了个全。要说是生事儿,那可真不好意思,这事儿也是首先你们惹出来的。要说是造谣,那更是从何说起。我们说的。本就是事实。”
白慧淡定地看着出声的妇人,略微大声地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要真是那么无辜,我们素不相识的,又何必指着你们鼻子骂?大家说是不是啊!”
人群中窃窃私语,大部分都觉得白慧说的在理。
佛门之地,谁想没事儿招惹事儿?
那仆妇却冷笑一声:“那好啊,你倒是问问我家四太太,我们可曾奴大欺主欺负了她!”
瞪眼妇人立马掉转头去,将那四太太拉扯了过来。
人转过身,面容便彻底暴露在了李欣和杏儿面前。
杏儿倒抽一口凉气,看向李欣,半晌才记起要呼吸。
那人,的确是安萱。
只是跟记忆中的安萱不大一样。
记忆里边儿,安萱虽然对关止承很是盲从,且说话做事并不怎么经过大脑,太过小白花,便显得脑袋缺了一根筋。只是不论如何,她整个人还是立体丰满的,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而现在站在她们面前的安萱,神色憔悴,形容枯槁,明明是很年轻的女孩子,却显得浑身老气横秋,一脸的死气沉沉。
杏儿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李欣也是抿紧了唇,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安萱一遍,然后将视线移回到那拉了人过来的瞪眼妇人身上。
李欣先声夺人道:“你们这位四太太也不需要说什么了,光是瞧她这个样子,便可知道你们伺候人伺候地一点儿都不尽心。哪家主子的气色会被你们这些当仆妇的都差?你们都是一个个吃得肚腹饱撑,可她呢?我都怀疑连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了!”
银环借口讽刺道:“还说什么说。你们站在那儿数落你们这位四太太,从头到我她都低垂着头默默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