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止承一个厉眼射过来,阿秀不惧地回望过去,还挑高了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表情,更加让关止承气得不行。
李欣自顾着提了木桶喂猪去,阿秀和关止承在灶间僵持着。
阿秀轻笑了下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吧?大哥才打你没多久呢,现在你又皮痒痒了?”
这时阿秀也不对因为自己而被打的关止承抱有愧疚,索性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他说:“不吃算了,没谁求着你吃。要去酒楼请先生你尽管去啊,看谁拦着你。”
关止承眸中喷火,转身就要走,阿秀在后面讥讽道:“去搬爹出来是不?我说关止承,你好歹也算是个男人,别尽做那些婆娘们才做的事情行不?”
见关止承顿住脚,阿秀施施然地又坐了下去。
李欣倒了猪草在食槽里,心里正想犹豫着这时候要不要出去。出去吧,跟关止承对上,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出言教训他。不出去吧,老躲在这儿又有示弱的嫌疑,不像她自己了。
想想还是提了木桶出去,正好听见关止承说,“……你是我亲姐,你亲疏都不分?对我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宁肯跟我站在对立面帮个外人也不肯帮我说话!”
阿秀的声音随之传来,夹着股怒意,“我要是分亲疏,说都懒得说你,还在这儿跟你废话吗!”
因为姐弟俩声音都有些大,灶间门也并没有锁上,隔得近些的关家人自然是听到了。
关全先冒了个头出来。瞅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关武便赶了过来,带着焦急说:“这会儿吵啥?算着时间大哥去接张先生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了,你们姐弟俩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小六。这是你的事儿。你可别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不是我想搞砸,我倒是想问问大嫂,这时候给我难堪是什么意思!”
李欣走了进来,提了木桶“嘭”一声扔在地上,木桶打了个转最终还是站稳了,规规矩矩地立在地上。
李欣冷声道:“读书人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的吗,出去。”
关止承一愣,眉间顿时恼火,“我偏不出去!”
“出去!”
“我就不出去!”
“是不是不出去?”
“不出去!”
“你不出去。我出去。”
李欣解了围腰,洗了个手,当真就那么甩手走了。
阿秀愣愣地轻声叫了句“大嫂”。见李欣没应,赶紧端着针线篓子跟了上去。
关武和关止承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关武大急,喝了一声“小六!”,赶紧追上李欣去。
万万没想到,李欣就这般撂挑子——不干了。
阿妹听到响动出了门来,见五姐跟在大嫂后面,脸上惴惴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去小声地问道:“大嫂?”
李欣脸色还算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大大地轻松。
终于他妈的出了口气。
忍不住在心里暴了句粗口,听阿妹问,轻声笑道:“没事儿,做针线还习惯吗?”
“挺好的。”阿妹看看阿秀又看看李欣,还是忐忑地问:“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正问着。便见她二哥赶了上来,脑门上竟然都挂了汗。
“大嫂。你甭理小六,还是赶紧……”
“我累了,歇会儿。”
李欣打断关武的话,径自回了自己卧房。
大哥大嫂的屋子关武不好进去,只能支使有些无措的阿秀和阿妹说:“你俩进去,去劝劝大嫂,今儿大嫂要真是不整饬一顿好的招待张先生,我们可就丢脸丢大了!小六和爹不知道要怎么恼火……”
阿秀本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李欣是她也没有见过的,自然也心上惴惴。听关武这样一说,阿秀立马找到了出气筒,没好气地说:“他们恼火什么?大嫂大清早的就起来开始准备了,他们当甩手掌柜不说还挑三拣四的,现在大嫂不干了,我和阿妹也不会劝大嫂,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关武大急,“你别说气话,你这……”
“我什么我?二哥你别劝我,要说跟关老六说去!他惹出来的事儿,不要每次都让别人给他擦屁股!读个几天书了不起啊!”
阿秀推了关武一把,拉上阿妹进了李欣的屋子,转身就把门栓插上了。
气鼓鼓地闷了半天,阿秀才说了句:“大嫂,我支持你,就该让他们尝尝厉害。”
李欣正坐在床上做活计,绣的是个枕套,上面两只交颈鸳鸯。
听阿秀“表忠心”,李欣笑道:“我该说我幸运呢还是不幸运呢,有你这么个小姑子。”
阿秀嘿嘿笑,“当然是幸运,我永远站在大嫂这一边。”
李欣叹了口气,拉了阿秀和阿妹一起坐在床沿,轻声说:“阿秀,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不好找机会。今儿你和阿妹也在,嫂子也就开门见山,说得不好听的,你姑且也听听,细细想想看嫂子说得对不对。”
阿秀忙端正了态度,把针线篓子放在一边,认真道:“嫂子说吧,我听着呢。”
李欣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你六弟不待见我,公爹也不怎么喜欢我,这个事情家里边人都知道。你每次都站在我这边,我很高兴,也很欣慰,但撇开我个人感情,你要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阿秀愣了下,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李欣抬手止住,“你先听我说。”
“每次你六弟和爹说什么的时候我都不怎么开口反驳,一个是觉得累,跟他们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