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嘉禾对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恶言相向——虽然这对双胞胎长的并不像。
这不能不让她想起她那个无良弟弟,她们姐弟两个,一个占有了父亲的全部宠爱,一个独享了母亲的尽数呵护,而且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集团等着他们两个去争夺,可他们之间却也不曾向嘉禾和复开疆这样。
复开疆定定的看着嘉禾,有点不解,有点无奈,但面对嘉禾的拒绝沟通,他也只能微微叹气道:“只是听到打斗声,所以过来看看。”
“现在看完了,可以滚了。”嘉禾冷冷的将复开疆话中那一丝关心推开,“不然,你们可以试着把这几条船上的人都屠了,权当是练手。”
喂,你们兄弟俩吵就吵了,不至于扯上这么多人吧?春心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下,要不是知道问出口的下场,她真想问问嘉禾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恶劣到这个地步。
视线扫过复守疆,嘉禾轻蔑的哼了一声,拉起春心转身就走。
目送那两人离去,复开疆一动不动。
“得啦,你们两个的事儿我可不掺和。”复守疆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回走,“你慢慢站,我回去睡觉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复开疆终于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他也转身往回走去。
这辈子,恐怕再也听不到他叫一声“哥哥”了。
嘉禾心情很不爽,春心知道,所以她很老实的紧跟着嘉禾的步伐一路小跑,直到嘉禾停下为止。
“小春心,被哥哥吓到了么?”转过头来,嘉禾赫然已经挂上了一脸的轻松笑容。指尖轻戳着春心软嫩的脸颊说道,“一句话都不说?”
春心抿了抿嘴,避开嘉禾的触碰咕哝道:“说了怕你不爱听。”
“那就说点我爱听的来。”
“你爱听的……不会说。”春心很无奈的耸耸肩。“你去楼子里随便找个姑娘,丢给她点银子。你想听什么,她就给你说什么。”
“哥哥真难过,小春心对哥哥一点都不亲热。”嘉禾很是哀怨的瞅着春心,但在春心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下,他渐渐收起了那副神情,淡淡的笑道,“没关系。放心,哥哥一点事都没有。”
春心轻哼了一声,左右看看,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旁边一块石头上。懒懒的说道:“你的性格是我见过的人里头最别扭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别人就算了,你丫先前还说要娶我呢,连自己媳妇都不能开口?”她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当然,你说要娶。我没说要嫁啊。
“哟,小春心这是打算嫁给哥哥了么?”嘉禾挑挑眉,挨过去坐到了春心旁边,一手揽住了春心的肩膀,抬眼看了看天空那轮明亮的有些妖媚的满月。淡淡的说道,“我很好,真的。”
“我管你好不好呢。”春心也没拍开嘉禾的手,因为她知道,哪怕是拍开了,这家伙也会再次伸过来,索性不费那个力气,“可我老是因为你俩这样而受到池鱼之殃,很辛苦啊,尤其是你俩一见面就这样,害我一肚子的好奇都快撑破肚皮了。呐呐,我现在就是个只进不出的树洞,你可以随便有什么说什么——再说了,就算让我跑出去胡说去,我也不敢啊。”喵的,她没那么伟大想要拯救两个相爱相杀的兄弟,她只是想在下一次两人的重逢中多一份自保,而且,嘉禾这家伙的变态成分说不准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复开疆呢,杀手们可不是什么友爱互助的公益团体,没人会有耐性说自己的心事,也没人有耐性听别人说心事……
喵的,这么多事儿压在心上纾解不出来,怎么可能会不变态?还是帮他减减压,这样说不准下次就可以淡定一点了。
“好吧,小树洞。”亲昵的蹭了蹭春心的脸颊,嘉禾丝毫不觉得就这么亲密的搂着一个未嫁人的姑娘是多么不合适的事情,微微闭上眼睛嗅了下身边人身上传来的浅浅药香,他缓缓说道,“你知道的吧,那是我的兄长啊。”
“是啊是啊,还是双胞胎兄弟咧,长得一点都不像。”
“诶,树洞怎么会说话的?”
“……树洞很深,有回声。”
“好吧,这是个很深的小树洞。”点点头,嘉禾干脆揽过春心,将春心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脑袋再挨上她的,望着那轮满月旁一颗伴星说道,“我和他分别跟随着我们的父母,他们都是尊杀楼的人。唔,你还不知道尊杀楼的规则吧,若是两者都是尊杀楼的人,则两人的子嗣有一人可以有机会不受任何制约的离开尊杀楼。”
春心确实没听说过这规矩,那么,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矛盾就是来源于此么?为了争夺离开尊杀楼的机会?
没有给春心太多思考的时间,嘉禾继续说道:“十岁那年回家,我听到了,他跟母亲说,他是大哥,所以他留在尊杀楼……呵呵,可笑,比我大不到半个时辰,算什么大哥?凭什么他要留下?”
“……难道留在尊杀楼有很多好处?”春心挑了挑眉,难道说是她理解错误,杀手这份工作的福利其实特别的好不成?
“好处?”嘉禾轻笑了一声,“半生厮杀,刀头舔血,命不由身,身不由己,好处?”
那笑声里似乎蕴含了许多情绪。
而春心的嘴角则是微微抽动了一下,她似乎又看到一盆浓稠的狗血被穿越大神泼到了自己面前。
“我要留在尊杀楼。”嘉禾静静的说,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