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疼痛,握紧匕首,在一名摆脱血瞳的敌人袭来时,不退反进,抬起手臂,将锋利的刀尖,朝着他的致命处用力刺下。
一切看似在瞬间完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敌人也算是武学高手,她现在只恢复了不到两成内力,用这微薄的力量与一个武学高手对抗,根本就没有胜算。
那么,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杀死他呢?
只有一种——两败俱伤!
对方手里的刀,刺进了她的肩膀,而她手中的匕首,却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一击毙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想要刺穿心脏,则首先要击碎保护心脏的肋骨,如果没有那两成的内力,只怕匕首在刺入一半时,就会因力竭而停止。
以身为饵,这是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决定。
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也必须要赢!
而就在她一刀了结敌人的同时,血瞳突地发出一声痛呼,猛地跪倒在地,撑在地面的手背上,紫色青筋暴突,看着极是骇人。
那珠停下催动傀儡虫,眼睛里泛起一丝喜悦:“月上中天,傀儡虫苏醒了。”
她双手合十,不知念叨了一句什么,血瞳又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待他转身,轩辕梦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血瞳不但手背,连同手臂,脖颈,还有脸上,全都密密麻麻布满了深紫色的经络,那双眼暗红色的眼,更是前所未有的艳丽。此时此刻的血瞳,根本就与怪物无异。
“你对他做了什么?”以前月圆之夜他也发作过,却没这么严重,这么可怕。
那珠却不回答她,嘴里继续念叨着,随着她指尖黑色变浓,血瞳身上的紫色经络也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可怕。
“血……血……我要血……”血瞳目光涣散,唯一的直觉,就是对鲜血的渴望。
“当啷!”匕首落地,轩辕梦苦笑着,向石壁上靠去,惊悚片终于变成正宗的恐怖片了。接下来,是不是自己要被血瞳生吞活剥了?血腥啊血腥,少儿不宜。
“杀了她,血瞳。”那珠终于开口说话了,轩辕梦下意识朝她看去,发现她的眼睛竟然也变红了。
尼玛!她不玩了行不行,这个游戏不好玩!
血瞳一步步朝她接近,等走到她身前,远处的那珠做了个抬手的姿势,血瞳如提线木偶般,也抬起了手,那珠再做一个钳制的动作,血瞳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珠缓缓向内收手,血瞳也跟着加大手劲。
掐死总比开膛破肚好,轩辕梦自我安慰着。
真的就要这么死掉吗?这也死的太不值了。
不,她决不能就这样死去,经历了人生种种绝望,她不要再尝试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也不要让她所爱的人,再重历一遍失去她的痛苦!
挣扎着,自喉中发出古怪沙哑的声音:“血瞳……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你说……你会保护我……我一直都相信……从未……怀疑……”
她不知道自己艰难挤出的破碎语调,对已经理智尽失的血瞳来说有没有效果,在即将窒息前,她看到那双涣散的双瞳,终于有了焦距时,她便知道,自己赢了。
他在和傀儡术对抗,而且有了势均力敌的迹象。
因为天生的摄魂术,所以他是唯一能不受傀儡术控制的人,除了月圆之夜,傀儡虫借月光吸取力量,使他暂时失去心智外,那恶心的虫子,对他基本造不成影响。
但她相信,既然平时可以抵抗,那么月圆之夜,亦同样可以抵抗。
那珠急了,开始更加疯狂地催动傀儡虫,轩辕梦发现她的脸色因为过于催动母虫而变得青黑,看着比血瞳还骇人。
血瞳掐住她的手时松时紧,眼中的光芒也时黯时盛,口中兀自喃喃着:“我不是怪物……我要保护你……我不是怪物……不要害怕我……不要抛弃我……我不是怪物……”突地,他垂下头,口中不再喃喃。
那珠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极力忍受什么痛苦。
轩辕梦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头皮阵阵发麻,心跳如鼓。
蓦地,血瞳抬起头来,大声喊了一句:“我不是怪物!”
“啪!”很轻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破裂开的动静。
轩辕梦正奇怪这声音的发出源头,就听那珠惊恐地嘶喊起来,十根手指上,全是黑色的浓血:“死了,死了……傀儡虫死了。”
傀儡虫死了?轩辕梦纳闷,死就死呗,她每控制一个人,就要用一只傀儡虫,成千上万的虫子还不够她玩的?
“不——”她颓然跪倒,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溢出:“傀儡术……我再也不能使用傀儡术……再也不能了!”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梦才发现,血瞳脸上的紫色经络已经消失,甚至连脖子上的图案都不见了,而那珠,手上不知捧着什么东西,红红的,怪恶心的。
“不能用了,不能……”她双手颤抖,眼睛里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轩辕梦恍然明白,大概是她体内的母虫死了吧。
她一直都说,人们总把她当怪物看待,可现在母虫死了,她不再是傀儡师,而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可她却因失去了傀儡术而绝望崩溃,那么在她心里,究竟是获得人们的友谊重要,还是杀人的快感重要?
“是她,就是这个怪物,杀了我的丈夫和孩子!”
“我一家人都惨死在她的手里!”
“杀了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