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女儿的去向,轩辕梦也就不再担心。拐走女儿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再这么着也不会亏待了她,再说,这臭丫头有爹就忘了娘,估计不想回去的就是她自己。啊啊啊!怎么有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男人可有切身体会?什么女尊男卑,如果哪天能男人生孩子,这世界就真的美好了。
不过知道女儿现在一切安好,她就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目前的比武中了。
这日,吃过早饭,轩辕梦跟在传号的仆役身后,朝指定的比武场地而去,路过另一个比武场地时,听一名仆役道:“殷庄主怎么弃权了?难道她不想争夺盟主?”
另一人接口道:“好像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吧。”
“再重要,能比夺盟主之位还重要?”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好奇,可以亲自去问殷庄主啊。”
“算了吧,以前没见过殷庄主,不知她原来这般可怕,上回那场比武,要多惨有多惨,看来江湖传闻也不尽然属实。”
两人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远去。
殷俐珠弃赛?她真的不想要盟主之位了?
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敢情说她这几日来的努力全都白瞎了?搞什么啊,如果殷俐珠退出比武,那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仰头望天,她到底是继续比呢,还是不比了直接回军寨娶美夫,抱美男?
重要之事?对殷俐珠而言,什么重要之事,能比夺盟主之位还要重要?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一统江湖,最重要的人……邵煜霆?
为了某件重要之事,放弃一统江湖的大好机会,这种事,殷俐珠当真能做得出来?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武林大会三年一次,她错过这一次的,可以三年后再比,如果是心爱的男人……
糟糕!
三娘的消息称,邵煜霆带着小丫头曾在岳阳附近出现,如此一来,难道说,殷俐珠弃赛,是为了邵煜霆?
负责传号的仆役,经过多日比试,对层层筛选下来的轩辕梦态度略有好转,前方就是比武场地,她转过身,正欲交代一些重要事宜,却发现……咦?人呢?
轩辕梦不敢怠慢,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殷俐珠弃赛的原因必定是邵煜霆。
她必须在殷俐珠找到二人前找到他们,以殷俐珠的个性,两人落在她手里,不论是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邵煜霆也就罢了,不管怎么说,那是她喜欢的男人,若是女儿也一同落于她手——从此以后,这世上怕是要多一出认贼作母的八点档戏码了!
……
太一山下,岳阳城某个街道。
怀抱小丫头的邵煜霆,冷冷看着面前堵住自己去路的女子,神色未见慌乱,只是藏在阔口袖下的手指关节,却因紧张泛出惨白的颜色。
“煜霆。”殷俐珠望着他,目光来回在他脸上和小丫头身上逡巡:“没想到,那个贱人的胆子倒是大,原来这丫头没死。”
下意识地抱紧孩子,男子冷厉的目中射出一抹尖锐的冰寒:“你想如何?”
望着他,似乎并未察觉他的警惕和排斥,殷俐珠淡淡笑道:“煜霆,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小野种?她又不是你的女儿……”
“他是我的女儿。”男子平静接口。
淡然讥诮的笑容僵在脸上,殷俐珠失声道:“你说什么?煜霆,你再说一遍。”
牢牢护住小丫头,邵煜霆浑身都散发着冰寒的气息,在殷俐珠失控的表情下,右手悄悄按上腰间的软剑。
“你的女儿?你的……呵,真是好笑,好笑至极!”死死盯着小丫头那张稚嫩的脸蛋,豁然发现,孩子的眉眼,果然与邵煜霆极为相似。一丝怨毒浮上眼角,不过很快,她便将那丝怨毒敛起,换上一抹温和的笑意:“煜霆,只要你答应跟我一同回山庄,我必定待这孩子视若己出。”
他神色冷冷,丝毫不为所动:“让我走。”
“煜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后让步,我老老实实听话,我保证不伤害这个孩子,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便休怪我不客气!”
天色昏暗,眼看一场秋雨将至,空气窒闷而粘稠,有刀割一般的凌厉在这沉闷浓稠的空气里一寸寸迸发,犹如切肤的针芒。
他紧紧捏着掌中的剑柄,却始终不敢出手。
若是以往,他必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此刻,他要顾虑的太多了。
他不能输,不能死,也不能伤,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物需要守护。
僵持着,对峙着,彼此试探着。终于明白,一个人的傲骨,是可以被磨去的,不仅仅因为狼狈的失败,对生命的渴求,还有可能,是因为爱,因为守护。
握住剑柄的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慢慢松开。
空阔的街道上,一袭青衣如一只孤落的野鹤,在猎人的手下颓然折翼。
殷俐珠静静凝视他,伴随他逐渐松开的手,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大。
如今的情势,已无他选择的权利,所以,也不存在输赢一说,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赢。
她虽不喜那个孩子,但她既然是邵煜霆的骨肉,她就勉强留她一条小命好了。至于孩子的母亲,只要她死了,孩子是谁的,也就不再重要。
“你说的话,可作数?”他颓然放下手,也一并放下了尊严。
殷俐珠终于满意:“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