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的朝事,终于在这一日有了改观。
远在昊天的二皇女轩辕慈派人送来奏报,说昊天帝病重期间,诸皇子为夺皇位,反叛逼宫,幸有文太师拼力保驾,才将混乱的局势稳定,但太子受了惊吓,多日闭门不出,昊天帝听闻此事,病情加重,只怕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听了这份奏报,女皇脸色黑如锅底,连站在玉阶下的轩辕梦,都可以清晰感受到女皇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森冷气势。
女皇为什么会发怒,仔细想想便不难猜到。
昊天的那几个皇子为什么要反叛?又为什么会逼宫?野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谁在背后挑唆她猜不出,但她知道,这个挑唆之人,必然是女皇派往昊天的心腹,不管几位皇子中哪位登基为帝,最终都必将成为女皇手下的一个傀儡,届时,龙华联手昊天,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宛东?
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却输在了最后关头,女皇焉能不怒!
这就叫世事弄人,女皇的计划一旦成功,一统天下便不再是梦想。可老天偏不让她成功,也许,能完成这一伟大使命的千古一帝另有他人,女皇只是个推动历史车轮的卒子罢了。
但女皇不这样想,她的骄傲,她的野心,她的自信通通不允许她就这样放弃一统天下的梦想,所以,她把这困难重重又吃力不讨好的事,再次交给了轩辕梦。
嗷嗷嗷!为毛总是她!(话外音:谁让你是女主呢)
罢了罢了,谁让她是太女呢,人家都是大女子,她比别人多个点,天生劳碌命。
不过,女皇并没有命她即刻出发,而是等轩辕慈从昊天归来后,她再以护送大皇子归国的名头前往昊天。
下朝前,女皇破天荒地对她说了句:“后天就是小年,带上你的夫婿,入宫与朕一同聚聚,丞相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云锦了,趁这个机会,让他们母子见个面,叙叙旧。”
女皇刚才还板着一张脸,这会儿怎么变得如此和蔼亲切了?
皇帝的心思果然不好猜,变脸比翻书还快,心里虽百般不解,恩还是得谢。
“多谢母皇体恤。”
丞相云彩原也叩首道:“臣叩谢天恩。”直起身子时,若有若无地瞥了轩辕梦一眼。
接受到云彩原诡异的目光,轩辕梦怔了怔,啥意思?
待官员陆陆续续离开,云彩原才追上来:“听闻殿下最近休了不少夫侍,这是为何?”
嗯?原来是为了这事。
看了云彩原一样,女人虽绷着脸,但眼底的喜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略微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她为何而欣喜。
“岳母大人,这都是为了云锦啊。”投其所好,应该没错。
这一声岳母,叫得云彩原心花怒放:“我就云锦这一个儿子,宝贝都来不及,殿下肯真心待他,本相甚觉欣慰。”
这友情牌打得不错哇,没想到自己完全自私的休夫行为,竟还能讨得云彩原欢心,一举两得,怎么都是自己赚到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朝宫门外走去,见四周的人渐渐少了,云彩原这才靠近轩辕梦,低声道:“这次去昊天,你有几成把握?”
轩辕梦愣了一下,敢情云彩原找自己套近乎,并不是为了休夫事宜,而是询问她数日后前往昊天的打算。
这事她还没考虑过,从轩辕慈的奏报中可以分析出,送祁墨怀回昊天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路上少说也要遭遇几次暗杀阻扰什么的,能不能平安进入昊天的地界,带着完整健康的祁墨怀回昊天皇宫,这都是未知数。
忖了忖,决定还是实话告诉云彩原:“难,那个文太师,看样子不简单。”
云彩原颔首,对她的见解表示赞同:“文弼舟两朝元老,深得昊天帝信任,手握大权,执掌镇刑司,地位虽不如皇帝,但论权势,已在帝王之上。”
“这么嚣张?”如果云彩原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的对手,究竟是太子,还是这个文太师?
云彩原冷笑一声:“何止嚣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顿了顿,她冷肃道:“文太师手下的镇刑司,职权之大,连皇帝都无权过问。镇刑司有自己的牢狱,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皇帝和任何官吏机构批允,在昊天,文太师才是真正的天。”
听这情形,文太师有点像是明朝时期的魏忠贤嘛,那个什么镇刑司,不就是东厂?看来,要扶祁墨怀上位,实在难于登天,可她对女皇打过包票,要是就这么临阵退缩了,不被女皇剥皮抽筋才怪。
好日啊,她的好日子,竟然就这么没了,她后悔了行不行?祁墨怀交给女皇处置,她继续做她的逍遥太女,不做太女也成啊,给个王爷做做,天天喝花酒,赏美人,人生一大乐事也。
唉,难不成要应了那句名言警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摇摇头,苦笑道:“到时还得仰仗丞相了。”
“殿下无须客气,能帮得上忙的,本相必义不容辞。”云彩原与她心照不宣,既然是统一战线上的人,当然要共同行事。
“多谢丞相。”
“莫谢莫谢,你既然叫我一声岳母,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帮一家人,无须客气。”云彩原笑得像朵大菊花。
轩辕梦也跟着一起笑,笑得像朵小喇叭花:“哈哈,没错没错,一家人,一家人嘛……”
两人有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