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声音很大,直接传到了众人耳朵了,原本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冷不丁听到刘氏嚎这么一嗓子,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场面一下子变的异常尴尬。
其中张山和吴老栓最为恼火,他们两人是全程跟进宋来福家二房分家之事的,没少见识刘氏的胡搅蛮缠,也清楚二房分家是因为什么,现在刘氏这样嚎一嗓子,他们难道不清楚是为什么?他们一想到刘氏之前的德性,就觉得头痛。
至于其他人,多多少少是清楚的,只是碍于面子假装不知道而已。
宋秀月夫妻都忍不住皱了眉头,但刘氏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们也不能随便说什么。
既然客人们都听到了刘氏的要求,宋正仪一家子就不能装聋作哑了,再说了,宋正仪也不敢装聋作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脸憋的有些红,对客人说:“你们先坐坐,我过去看看我娘。”
宋老爷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刘氏要来吃饭早干嘛去了?这会子闹的好像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事一样,她要是真那么想出面了,当时咋就不答应老二把酒席摆在上房哪?要是摆上房了她也方便的吧?
宋老爷子起身说:“我去看看。”没等宋正仪回话,他就快步朝宋家上房走去。
没多久就传来老爷子极力压低的声音:“你腿还不好瞎折腾啥哪?要是把你磕了碰了的,你让娃们心里多过意不去哪?”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说的也隐晦许多。但宋家上房门大敞着,众人又是坐在院中,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二分出去是多大的事哪,别说我就是断了腿。哪怕我只剩一口气了,也得去给他捧这个场哪,免得以后他跟我倒疏远了。”刘氏依然很大声。外面听的清清楚楚。
宋天慧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刘氏就喜欢在人前做样子。崔氏和宋彩云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担心,她们只好把目光投在了宋天慧身上。
宋秀月坐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我娘就是疼我二弟,打小就疼他。”
这话一说,众人都差点笑了出来,今天来的不是左邻右舍。就是帮忙二房分家的张家和吴老栓家,哪能不知道刘氏有多么不待见宋正仪哪,宋秀月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实在是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哪。
宋正仪不好再傻站着,只能跟着去了上房。宋天慧憋着笑,也跟了上去。
一进上房,宋正仪就闷声说:“娘你要过去我就背你过去,但大夫说你的腿不好,不能移动,我们也是担心你哪。”
刘氏瞪了他一眼,完全不领情,大声说:“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清楚,我这腿好多了。你背我时候小心些就行了,我这是看着你自立门户了,我高兴哪!”
宋天慧想忍住呕吐的yù_wàng,笑嘻嘻的说:“奶,你不是嫌我爹生病,让他别过了病气给你吗?你让他背你就不怕过了病气?”
刘氏愣了愣。这几天她没听到宋正仪咳嗽,就估摸着是自己猜错了,要真是痨病肯定越来越严重,哪能没几天就不咳嗽了,不过她抬头打量了宋正仪几眼,发现他脸色还是发黄,心里又有些犯嘀咕。
但话都说出口了,外面还有好些人哪,她不能打自己脸吧?于是她心一横,说:“慧哥儿胡说啥哪,我啥时候说过那话,你这娃子咋满嘴胡话哪?行了,别让客人等着了,老四赶紧背我过去吧。”
说都说到了个这个份上,要是不让她去更不好,宋正仪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备起了刘氏,宋老爷子在旁边扶着。当刘氏离开炕的时候,宋天慧瞬间闻到一股汗臭味,差点就忍不住去捂鼻子。
她是有些小洁癖的,但来到这个世界都改了不少了,这里肯定不能像现代那样天天洗澡,但二房一家人也算是讲卫生的,每天睡觉前都会打水洗脸洗脚,隔三差五就洗个澡啥的,就是宋正仪也经常洗的,不然他下地回来一身臭汗,实在不怎么好闻。
刘氏以前还好,自从她腿断了,就怕自己腿上落病了,天天坐炕上盖个薄被捂着腿,说是不能吹到风,大热天这么捂着能不出汗吗?而刘氏又怕一动弹影响了腿伤,死活不愿意擦身子,宋天慧瞧她那样子,就忍不住想,刘氏得有多怕死啊,她那腿都固定了夹板了,稍微动动是不要紧的。
她就不怕她腿好了,结果得啥皮肤病吗?
好像刘氏一出屋子被风吹了吹,味道散了许多,不然一桌子人还有啥心情吃饭哪?好像庄户人家也不太讲究,刘氏身上有些汗味也不算失礼,最多是回头被王婆子背后说笑一下。
“娘,既然我奶上桌吃了,这菜就端过去吧,可别浪费了。”宋天慧笑眯眯的说道,她才不想留在这里给老三夫妻吃哪。
崔氏爽快的答应了一声,就把菜都端走了,反正刘氏还没动筷子,他们一家都能吃。
宋天慧不的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崔氏刚刚把菜端走,宋正廉和小刘氏就从屋里出来了,宋正廉朝上房望了望,没找到菜后,就急忙过去扶刘氏,明明不需要他帮忙了,他还非要挤过去帮一把。
等刘氏落座了,宋正廉就笑嘻嘻的搓着手说:“二哥你这吃席咋也不请上兄弟哪?”
宋正仪刚放下刘氏喘口气,被宋正廉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宋天慧见状急忙走过去说:“三叔,我爹是按规矩请了左邻右舍,还有帮咱作见证的村长和耆老家,咱这吃饭得把客人给招待好了,咱自家亲戚就不上桌了,你看我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