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华在马车上寻了遍,将小的桌子,木箱甚至二条的妆奁盒都搬了出来:“器乐不足,勉强凑合!”
说完,双手极其灵活,在一干可发出声音的物什上敲了几下,试音后觉得还算满意,便开始敲打……
夏侯渊颇为讶异的看着她,直到一声声或沉闷,或空洞,或清脆,或单调声音,在她手下若魔术般,轻重缓急皆不相同,却每一拍用力恰到好处,立刻变成极有节奏欢快的节拍,不同于古筝的飘渺,不同于琵琶的婉转,没有竹笛的悠远,但每一声却似敲打在人心深处,让他身体的各个器官,不自觉的随着这样的旋律,跳动,停顿,直到**时的热血沸腾!
一曲终了,风千华搓了搓,敲到微红的手心,勾唇道:“怎么样?”
夏侯渊从曲中回神,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微微一暗,诚恳的点头:“新奇,好听!”
不问她何以有这样的奇思妙想,不问她何处学的,却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拿了起来。
风千华立即想到登徒子占他便宜,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嘴角一抽,只见夏侯渊正细细的,将她手的翻转过来,用手心轻轻的揉搓,神情颇为认真,半响他闷声霸道的出声:“以后不准再为别人敲……爵士。”
眉梢一扬,风千华收回手,心中颇为异样,他是大周人人敬畏的战神,手握重兵连皇帝都不敢随意动他,却未曾想,竟有此刻这般细心的举动,说不出心中的感觉,风千华急忙抛诸脑后,掀开车帘,眼前一条潺潺的溪流顺着山坡逶迤而下,波光粼粼……
二条花红柳绿,雌雄莫辩的脸伸了过来:“主子,你没事吧?”
风千华挑眉:“嗯?”
二条:“刚刚里面砰砰响,我们以为……”说完,后面一干侍卫,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见风千华瞪眼,又急忙错开。
风千华勾唇,笑的很亲和:“今晚你值夜!”
二条顿时哭丧了脸,哀求道:“主子,昨晚我就一夜没睡,骑了五天的马,屁股都成八瓣了。”
风千华白他一眼,自作自受!
鲁忱凑上来,笑的不怀好意,抬手想拍二条的肩膀,忽然意识到此生物性别不明,立刻又收了手,很风凉的说着:“责任重大,努力,努力!”
二条望天,欲哭无泪,就知道主子丢下秋瑾而带着他没好事,眼睛滋溜溜转转……
此处荒郊野外离金都又远,机不可失,今晚就溜!
夕阳垂落,远处树林中有清脆的鸟鸣传来,溪流边蛙声阵阵,清风徐徐花香弥漫。
风千华就地而坐,鼻尖闻着一阵阵烤野鸡的香味,还有夏侯渊如雕如塑的侧脸,同样的秀色可餐,火光跳动,他忽然抬头看来,风千华眉梢一挑不着痕迹的看向别处……
仿似没有看到她的那一眼,夏侯渊聚精会神的做着手上的事,微抿着的嘴角,弧度越扩越大。
接过一只鸡腿,风千华唇角微勾:技术不错,鸡烤的脆而不烂,油腻适中。
夏侯渊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递给她壶酒:“胭脂醉。”
他记得那日皇宫中,她喝时神情很是享受,此次出门便备了一壶。
颇为意外,风千华接过酒也不客气,抬头便饮,喝完回味:“不错!”
夏侯渊含笑看着她,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这一路行来她渐渐变的温和,身上煞气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淡,这样的她,宛若深谷盛开的幽兰,淡雅恬淡,让他……
一侧,二条戳戳鲁忱,暧昧的抬了抬下颌,鲁忱循着看去,眼中顿时冒出许多粉色星星,只见那二人席地而坐,头顶星空明亮,清冷的月光披散而下,让两人的身影映在一片朦胧之中,远处萤虫飞舞跳动,犹如一副极美的画卷,可是他确定,纵然是最好的画师,恐怕也画不出二人之间在这一路相处,不知不觉生出的默契感。
王妃,王妃啊!
鲁忱西子捧心状,捧着二条的甩过来的鸡屁股,双眼朦胧,只差刨地嚎啕大哭!
夜晚,宁静的山坡上,只余火光噼啪炸响,二条贼头贼脑的左右看看,确认所有人都睡着之后,提着裙摆蹑手蹑脚的朝树林跑去,女人,小爷不伺候了,后会无期!
正在这时,风千华闭着的双眸倏地睁开,眼中杀气突现,同一时间夏侯渊朝她看来,两人默契的一跃而起,警惕的看着周围如墨的浓夜……
忽然,她唇角一勾,眼中笑意森冷:“第二次,姗姗来迟啊!”并不意外来人知道她的身份,毕竟赤焰楼的哨探不是吃素的,他们盘踞大周数十载,无数人物在他们手中家破人亡甚至丧生,更是没有他们拿不到的情报,所以,查到她,并不奇怪!
夏侯渊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挥手让鲁忱等人不必紧张:“一只夜鹰,不足为惧。”
话落,头顶上激流滑过,魅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依旧是亘古不变的黑色夜行衣,长剑冷萧,面容刻板:“这次,不会输!”
风千华耸肩:“这里人多,免伤无辜……”她四处看看,指着另外一处空旷的地方:“去那边吧。”
魅刹不多言随着她朝那边走去,夏侯渊眸光幽暗,脸上晕着丝杀气,视线紧随风千华不移分毫……
他知道,她自己足以应付,也明白此类事情并不想让他插手,但不代表,他不会在她危险时,出手相助,而那人若是伤她分毫,必以命相偿!
远处,树叶躁动,两个人影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