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你们轻点!”周氏慌忙追了进来,一把推开冯巧巧,扶着自个儿的女儿躺了下去,愤怒的转过身来,对姐妹二人旧事重提:“说!你们把她怎么了?”
冯巧巧怔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她……被——”冯桥桥心知这个妹子是个老实的,虽然脾气内敛,却极少睁眼说瞎话,赶紧拉住她的手道,“没事儿,明天就会醒来。”
“你们……她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想到英英上次被冯巧巧打的眼圈发黑,显然此时冯桥桥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不能被接受的。
冯桥桥心中翻了个白眼,按照周氏的性格,若说她的蛇咬了她女儿,只怕又是一顿啰嗦和不依不饶,“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不信,你可以找许大夫来看,你们不是都很相信许大夫吗?”
周氏豁的站起身来:“我看英英会这样,跟你们拖不了干系,她是去给她四爷爷送饭的,怎么可能和你们回来?”
冯巧巧道:“我去给我四奶奶送饭,遇上了……”
周氏听她如此说,也知道冯巧巧的性格,忽然几步转到冯巧巧面前,“你遇上了,那你肯定知道英英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
“又是你把我家英英打成这样的是不是?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一个个的全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家里也没个主事儿的,我怎么就成了这么命苦?相公整日里喝的醉汹汹,好不容易带大个女儿还被人抢了去,现在好了,连我唯一的命根子你们也这么欺负,我……我不活了!”
周氏说完,离开坐倒在地大哭起来。
冯巧巧一僵,心中矛盾纠结,若说冯桥桥的蛇咬伤了人,只怕三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但是不说……冯巧巧牙一咬:“是我动手打了她,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话一出口,冯桥桥怔了一下,心中一暖,知道她是提自个儿背了黑锅,待明日冯英英醒了,周氏自然不会再撒泼,但周氏听到这话,却是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我们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这两个姑奶奶了,一直找我们的不是,你看看,英英她脸嘴唇都是紫的,你们……你们到底是下了多重的手啊!?”
冯桥桥眼角抽搐,第一次见识到泼妇的本事,可自个儿的蛇犯错在先,不由口气一软,道:“三婶,巧巧没打人,冯英英是因为别的原因昏过去的,但是你别着急,她真的睡一觉就会好,地上凉,早些起来帮她熬点粥,我们先回去了。”
“要是英英有什么事儿,我饶不了你们!”周氏蓦的反应过来要先找大夫,而不是在这里撒泼,惊跳起来,转身对着那头大熊道:“你这个吃白饭的,老娘这就去请大夫,你给我看着英英,英英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话落,狠狠的瞪了在场三人一眼,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这大胡子这几天都帮她干活,比那两个丫头能信任多了,周氏边走边想,又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脚步块了起来。
屋中一阵静默,大胡子瞅着冯桥桥,走近了几步,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嘿然道:“我记得你的声音。”
冯桥桥一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既然他是后来被冯英英救得,她没必要蹚浑水。
大胡子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道:“这人能遇到我们,定然是命不该绝了,你们不是最讲究神佛缘分吗?这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我今儿个救人,期待以后我落难也有人来救我,不过,你说的对,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所以,留两粒药给他,我们还是走我们的,当没遇到过。”
大胡子学着冯桥桥的声音,说出这段话。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大胡子对于冯桥桥说冯英英没事儿,倒是相信的成分居多一点。对于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冯英英又不是和她有深仇大恨,没必要伤人。
这下,连冯巧巧都怔住了,这话,分明是冯桥桥那天给大胡子留伤药的时候说的,没想到这家伙,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清楚。
大胡子又道:“在下战不屈,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双手抱拳,口气十分真诚。
冯桥桥斜睨了他一眼,拉起冯巧巧的手腕,道:“我们走。”竟是理都不理他的道谢。
冯巧巧还是有些担心,道:“她真的会没事吗?”
“不会有事的,解药是罗烈给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冯巧巧低头不语,她这位大姐,可真相信那个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笃定的口气,她也不再怀疑了。
*
直到两名少女相携离去,战不屈才龇牙咧嘴的靠着床头站稳,瞥了一眼床上的冯英英,心道:茶山的姑娘可真是特别啊,一个个的都很剽悍呢,他刚才就听出那姑娘就是昏迷那会给他留药的人,撑着伤残的肢体想来道谢,哪里知道人家不但不领情根本不承认……咦?
战不屈龇牙咧嘴的表情一顿,看向冯英英被撕裂衣袖的手臂。
噢,身为正人君子,还是个陌生男人,本来身处姑娘家的闺房就是不对,这样盯着姑娘家更是不合适,但那两个小伤口,看起来像是毒蛇咬过的?
学武之人都会些歧黄之术,战不屈大眼转了好几转,闭着眼睛握住她手腕,把了把脉,正在这时,原来去找大夫的周氏忽然冲了进来,看到这情景,大喊出声:“你这个吃白饭的,你在干吗!”
话落,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正在把脉的战不屈,战不屈踉跄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