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面色有些潮红,胖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起身拱手道:“皇上,老臣思来想去,认为此计可行,但老夫也认为其中有风险,若是行计不当,或会召来反噬,若意图为辽人所知,难保辽人不会迁怒于我大宋,直接引发宋辽之战。”
赵祯看着苏锦道:“晏相所言你听到了么?”
苏锦道:“臣听到了,晏相所担心的不过是辽人洞悉计谋罢了,这也是为何我说要公开答应辽人联合攻夏的原因,夏国那边我来联络,我会亲自同野利皇后商议此事,保证绝对的秘密,而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准备为由拖延时间,让夏人提前做好布置,当辽人进攻时,首战必中埋伏,一旦辽人吃了亏,辽夏之间的梁子便算是结上了,辽人岂会罢手?即便知道我们出工不出力,辽人举一国之力也势必要灭了夏国;至于晏相担心我们和夏国的秘密协议被泄露之事,我想只要我们在座的不说,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因为野利皇后面临亡国之境,她需要的是一个坚强的后盾,她绝不会说。”
“可是援助之物怎么办?这可不是小数目。”赵祯道。
苏锦道:“皇上是担心没钱援助,还是担心援助的兵器粮食巨大,不能瞒人耳目?”[
赵祯道:“二者都担心。”
苏锦道:“后者不用担心,这些物资我有秘密渠道运送至野利部落,再由野利部落统一发放;至于前者嘛,皇上肯定是要出钱的,你想啊,你养一条狗咬别人,不给狗喂食那怎么成?没钱也要挤出钱来,因为这点钱跟未来的收益来比,简直不算什么。”
赵祯当然明白,如果能趁此机会将辽夏收服,那是多少钱也难买的,可是问题是,他哪里有钱。
“三司库存如何?”赵祯问晏殊道。
晏殊叹息道:“我这个三司使是当不成了,天下恐怕没有比我更穷的三司使了。”
苏锦道:“办法总是有的,钱就像是抹布上的水,只要使劲拧一拧总是会滴出来的。”
晏殊啐道:“呸!站着说话不腰疼,南方打仗,各地用度,你以为三司是造钱的金山?”
苏锦道:“我西北可没向你要一文钱。”
晏殊翻了翻白眼道:“你那么会赚钱,怎地不在此事上想想招儿?”
赵祯立马转头道:“是啊,苏爱卿是找钱能手,何不在此事上在出一把力?”
苏锦摇头道:“臣能为力了,西北四路已经让臣焦头烂额了,实不相瞒,为了西北四路的百万百姓的生计,我前段时间才曾欠债一千三百多万贯,差点便毁了我,现在想来心有余悸,臣筹不到钱了。”
“苏大人还哭穷,新建了一座明珠城,税收商铺银子哗哗的淌,这时候又来哭穷,据老夫看,苏大人该是我大宋首富了。”杜衍揶揄道。
苏锦斥道:“那城池是为了西北商路贯通所建,没有那座城,便法吸引商贾去西北,西北百姓的生计就靠这点滴的积存,如果皇上答应恢复西北的救济和兵饷俸禄供给,这次援助的钱便由我来出也自妨。”
赵祯苦笑不得道:“那不是换汤不换药么?朕有钱资助,又何须要你掏腰包?”
夏竦忽道:“莫如这样,苏大人善于理财,也许在三司职权之内能挤出些钱银来,既能平衡全国用度,又能让这件事顺利进行,所以臣斗胆建议皇上,晏相日理万机兼顾三司之职实在是太过操劳,莫如将苏锦任命为三司副使,专管此次援助之事,发挥苏大人之专长,应该不会有纰漏。”
“什么?”苏锦跳了起来,这不是摆明了坑自己么?给我个三司副使专管此次援助,三司衙门该没钱还不是没钱,但自己却不能不尽心竭力,因为你是三司副使,你专管此事,你干不成便是没本事。
“好。”赵祯抚掌而笑道:“朕觉得可以,朕准了!”
苏锦忙道:“别啊,这算什么?”
杜衍道:“苏大人,三司副使可是二品官职,比你西北四路经略安抚使还高出半级,你还不谢恩么?需知三司乃要害部门,夏大人举你,那是对你的极大的崇。”[
“我崇你奶奶的腿。”苏锦肚里大骂,甩手道:“臣不能从命,巧妇难为米之炊,臣做不到。”
晏殊喝道:“苏锦,休得胡言乱语,朝廷重担落在你肩上,岂能淘三拣四的脱,年纪轻轻正是奋发有为之时,难道你倒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去操劳不成?”
苏锦看了看晏殊,见他眼神中甚是恳切之意,似乎还有意犹未尽之语,当此情形,辞是不可能的了,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妙策既成,却连结婚带生孩子要自己包办,真是烦不胜烦。
“苏爱卿,朕知道你有些委屈,朕认为你是国家栋梁之才,今日这等宏大的计策的提出,便可知你心中锦绣万千,朕很是欣慰;此事如果能办成,你将是我大宋第一功臣,朕当着几位老臣之面说话,朕不会亏待于你;所谓能者多劳,晏相和几位爱卿哪一个不是顶着各种压力各种艰难办事,你以为偌大一个朝廷,上上下下的运转都是水到渠成的么?那都是自上而下各级官员尽心竭力的结果;朕知道此事不易,你若办不好朕也不怪你,但请你勉力为之。”
苏锦有些受不了赵祯说这些煽情的话,皇上亲自求肯,自己实在是没法拒绝,而且苏锦也不希望自己提出的计策在别人手里搞砸了,于是把心一横道:“也罢,臣遵命便是,但臣有个请求。”
赵祯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