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苏紫衣似不堪重负般身子晃了晃,一手扶着额就要软下去,刘凯旋一把将苏紫衣扶在了肩头,转身指着苏玲玉就骂:“你有没有良心!就算是个路人受伤,你能装晕霸住大夫吗,何况紫衣是你姐姐?!”
苏玲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的像是到了飘雪的冬季,脸色由白变青,发软的双腿努力的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不让自己显出一丝一毫的懦弱,只为了维系那份属于第一才女苏玲玉的典雅和高贵。
苏玲玉从来都知道,在人前,她永远也别想胜过苏紫衣,只因为在苏紫衣眼里,没有汾阳王府的家族荣誉需要她苏紫衣来维护,所以任何揭短的事,苏紫衣都会毫不畏惧的宣扬出来,不在意任何人的耻笑,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打击对手!
周围的指指点点让苏玲玉瞬间明白,自己若再不做些什么,这么写年精心维护的名声便要毁于一旦了。
“姐--,你说呀!不是这样的,你解释呀!”苏玲绯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显然比苏玲玉更不能接受,尤其在看见林芝兰脸色苍白的几乎要晕过去时,更是声音尖锐的喊了起来。
苏玲玉转头看了情绪有些失控的苏玲绯一眼,转而上前几步,冲苏紫衣深深的做了个万福,姿势优雅如故,眼里蓄着水雾,声音轻柔中带着满腹的委屈:“姐姐,当时的事,无论妹妹如何解释,姐姐都不会相信了,可我汾阳王府的私事,何必在今日父王大寿之际来说,日后,无论姐姐如何处罚,只要姐姐能舒了心头的郁气,玲玉即便再有天大的委屈也绝不解释,由着姐姐处置!”
可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在场每个贵妇在处理各自府中事物时最不能碰触的底线,苏玲玉此番话说来,所有人心中都相信这个素来端庄得体、优雅有度的苏大小姐一定是冤枉的,定然有不可解释的委曲求全,反倒是郡主,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这事,真是扬了家丑了,其中必有猫腻!
苏玲玉果然不愧是大院内长大的聪明女子,出口没有血腥,却处处带着软刀子,苏紫衣赞叹的挑了挑眉,依旧虚弱的倚在刘凯旋身侧,冲苏玲玉淡淡一笑道:“本郡当时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这事还是世子哥哥查办的,许是世子哥哥冤枉了妹妹,可是本郡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事,妹妹何必瞒着母妃?让母妃和玲绯妹妹都误会本郡只伤了手臂却不去看望母妃?如此不孝之罪,本郡真是……”
苏紫衣说着突然抬手拂面,一脸的凄苦,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无从诉说,声音似带着哽咽又想压抑,听起来更加的悲戚。
演戏,谁不会?!
刘凯旋偷偷在在苏紫衣腰际上捏了一下,这时候应该哭一把才更有效果,见苏紫衣不为所动的凝眉垂目,刘凯旋紧忙气愤填膺的指着苏玲绯怒声道:“郡主为替陆青鸾尽孝都能以郡主之姿承欢与商贾之妇膝下,何况是自己的母妃,不是心中有鬼何须瞒着郡主失血昏迷的事!”说完狠狠的瞪了苏玲玉一眼。
茹婉郡主替表妹给商贾之妇尽孝的事,在场的人都知道,尤其在苏紫衣当街跪拜救走陆府所有人后,此事更为佳话,茹婉郡主更是孝心的楷模。
此时让刘凯旋这样一提醒,所有人想起林芝兰一进来便做足低姿态直指茹婉郡主不去探望、不尽孝道,却全然不知茹婉郡主失血过多昏迷的事,而苏玲玉明显是知道茹婉郡主昏迷的事,却故意瞒而不报,还由着林芝兰指责茹婉郡主不尽孝,前后一想,真相岂不是显而易见?!
“好了,本妃也是知道紫衣是个孝顺的,必是有事耽搁了!”林芝兰紧忙打着圆场,转身拖着一脸铁青的苏玲玉入了席。
苏玲玉脸上的笑容依旧恬静,姿势优雅从容的扶着林芝兰坐下,只是扣在林芝兰腕上的手隐隐发抖,转身之际看向靠在刘凯旋身侧的苏紫衣,交错的视线里,翻滚着浓浓的仇视和阴冷。
莫兰快速的走了过来,上前自刘凯旋身侧抚过苏紫衣,低声道:“郡主,奴婢扶你去歇息把,大夫不让郡主站立太久!”
“那你好好回去休息吧!”刘凯旋本要跟着的,却感觉苏紫衣在腰际推了一下,刘凯旋‘心领神会’的留下来继续监视敌情,转头往座位上走,嘴里边走边嘟囔道:“就不会夸奖我一下!”
童茵正这时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在刘凯旋身前站定,扬起小脑袋,一脸严肃的说道:“郡主让我告诉你,这个--”说着在袖口里做了个竖起拇指的动作,随即又转身快速的跑开了!
别人看不见,可刘凯旋看见后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眉开眼笑的走到坐席前,硬生生挤在苏玲玉和苏玲绯中间,紧贴着苏玲玉坐定,眼神时不时的看着苏玲玉,就差说一句我在监视你!
苏紫衣在莫兰的搀扶下离开后花园往衣苑走去,转过后院,刚要上回廊,身后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一身黄衣翠群,一看便不是汾阳王府家里的奴婢。
“郡主--,奴婢是六皇子的贴身丫鬟,六皇子有重要的事要与郡主商谈,请郡主跟我来!”那小丫鬟欠着身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