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下了……”安木面色萧索,微微叹息。
“是啊,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是空妄。”张致和念了一句佛。
“老师,是不是那些人知道了咱家有前朝遗留下来的珠宝,所以要绑架我?可是,他们既然目的在我,为什么又要绑架那么多的人?”安木想到了国玺,再想想这一段京中发生的劫持案件,只觉得诡异莫名。
“也许是没钱了,需要大量的赎金。毕竟,那些人也是要吃饭的!”张致和猜测道。
“要不然,我们偷偷的回沈丘,把国玺扔了吧。随便找个地方随便扔到哪里,也总比被人天天惦记着要强啊!”安木颇有一些后怕。忍不住说道。
张致和再次横了安木一眼。
“这种东西岂能说扔就扔?到底怎么安排妥当,还得细细的谋划。”张致和骨子里还是忠君爱国,满脑子都是国家,希望能将国玺献给皇室。
“老师,你别傻了,你现在可是学士,学士献国玺成什么样子?你想彩衣娱君王吗?”安木着了急,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献了国玺还好说,可是一个堂堂的学士,官拜从五品。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献了国玺皇帝能给什么?无非是钱和权。可是张家缺钱吗?缺权吗?
张致和目光闪了闪,垂下头去。
“不行,我让李进叔明天就回沈丘,到当铺里把那东西找出来,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去。”安木霍然起身,就要去找李进。
“不可……”张致和急忙阻拦。
“那你要怎么办嘛?眼见得劫匪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找咱们的麻烦。你还一心一意的要献给君王,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你献了这个东西。从此之后你还能做良臣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良臣。”
“我,我已经让李多从当铺里把东西带到京城了。”张致和噎了几噎,终于讲出了实情。
“我的亲爹呀!”安木吓的几乎就要瘫到在地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转眼就是杀身大祸。“不对,李进叔怎就能听你的,让李多把东西给带出来?难道是……”
张致和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安木的猜想。
“不行,今日这事,无论如何也得听我的。这东西不能在家里多留,多留一日就是麻烦……”安木在屋里团团转了几圈,柳眉倒竖,怒视民张致和一眼。
张致和垂下头去。他不是不知道献国玺之后对他的名声会有碍,可是读了几十年的书,两辈子都是入朝为官。在他骨子里就烙下了忠君爱国的思想。不论怎么样,也无法改变。
“偷偷扔到开封府里怎么样?”安木出主意道。
张致和正在思考,不妨安木突然来了一句,猛地抬起头。
“老师,李进叔的身手怎么样?能飞檐走壁吗?”安木问道。
张致和怔了怔,“哪里有这样的人?李进无非就是学了几年功夫,能多抵挡几个人罢了。你在哪里看的话本?”
“我知道了,开封府每天清晨都会倒脚头,这时每天都会有人过去收……”安木抬起头,恍然一笑。
张致和听到安木这样说,张了张嘴,最终却化成一声深深的叹息。
“老师,你要做的就是千古流芳的良臣名相,这种小事,就让弟子我来为老师处理吧!”安木笑嘻嘻地,哄着张致和,“老师难道不想千垂青史吗?”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也不对,老师确实已经名垂青史了。可惜的是,却是一个失败的良臣。老师难道就不想做成功的良臣吗?就像寇准,就像文彦博,就像欧阳修,就像韩琦,老师难道不想做张居正吗?难道这一世,老师还是要被人从朝中赶出,流落江湖?大喊处江湖之远而忧庙堂?”
一字一句,犹如刀锋,深深划在张致和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