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押司冷冷一笑,“可不是,他想着在外面躲了有半年了,以为风声过了。就大着胆子回来了。马捕头手下的几个兄弟发现了他,却没有打草惊草。就是想看看你家准备怎么处置他。”
“当初何老三偷窃一案,魏县尉是发到了陈州府,郭县令和知州都在上面签了押,发了牌票。如果咱们以偷窃的名义去抓王仁,只怕这件案子会牵扯到他们俩人,那岂不是安家就和他们结下了仇怨?只是如果让何老三一辈子背着贼的名头,又觉得十分不公平。”安木叹了口气。
“这有何难?”候押司嘿嘿一笑,“这小子做恶不断,他也不是只偷了你一家的,随便找个罪名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安木听到候押司这样讲,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古娘子受够了没地的苦,买了地后便将心思全部都扑了进去,每日早晨便抗着锄头到田里劳动,去的时候精神饱满,可是回来时却满身泥土。一连三日,便再也受不了。再加上她从来没有下过地,根本不知道如何侍弄庄稼,看着满地的大豆不知道如何处理,再加上夜里没有人看守。经常有孩子晚上偷偷的过来摘豆子吃,气得她天天在田梗上大骂。
芸娘看到母亲手上和脸上被晒的快要掉了一层皮,心中十分不忍,劝她别再下地。古娘子笑道:“马上就要到了收豆子的季节,你和庆哥都是没有下过地的,我不下地又能怎么办?家里就这三口人,连个会种地的人都没有?唉,咱们以前哪里受过这份罪啊?”
“要不然,咱家就找个佃户不就行了?”芸娘出主意。
古娘子脑子里一闪,突然想到了何老三,他能帮着安家做工,怎么就不能帮着自家?自己家和安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又想到安家那一百多亩地在何老三手里产量都颇高,这何老三倒是一个庄稼把式。若是他能替自己家管着这五十亩地,说不定自己家的产量也能上来。
想到这里将,便身上收拾了一下,就领着芸娘去找了锁嫂。
锁嫂最近忙的不得了,她家现在利用新坑能赚不少的钱。从谢家运来的碎纸,虽然说是边角料,可是有些还是能够写字的,只是形状不太好罢了。她将大一些的挑出来,弄的平整些,然后再仔细的裁裁,裁成细长条或者是小四方块,可以卖到书屋里给那些穷书生。
一文钱只能买两三张字,可是何家卖出去的废纸极为便宜,一文纸算下来可以买七八纸之多。虽然都是裁开的细条,但是并不妨碍练字,所以家里穷的书生都爱到新坑那里去买便宜的纸。
安木又教她回收书生们写过字的纸,虽然大部分书生都不愿意自己写过的字送到五谷轮回之所,可还是有些书生在新坑买了纸条,正反两面都练完字后,又卖回了新坑。来来回回,多少也能省些纸钱。
就凭着这一个回收废纸的生意,锁嫂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家里的媳妇不是在田里劳动,便是在新坑里帮着整理废纸。听见古娘子过来找她,连站都没站起来。
“锁嫂啊!”古娘子强忍着新坑的臭气,脸上堆起了笑意,“我家新买了五十亩地,想请你家去我家田里做工,但不知你家几时有空?”
锁嫂怪异的瞅了她一眼,手里一直没停,依旧仔细的从麻袋里挑选纸张,“我家没有闲人了啊,马上安家的豆子就要收割,我们家的人都要全部下地。要不然娘子去看看别家有没有闲着的,这马上就要到豆子收获的季节了,万一耽误了收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