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这是薛表少爷送来的,说是您要的。”
从屋外进来,流莺将手里提着的锦盒递给了白璎珞,打开来,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硬质描金纸。
看着那描金纸上泛起的淡淡光芒,流莺咂舌的问道:“秀,这纸很贵吧?”
大家大户,只有年节,抑或是重要的宴席写请帖才会用到这样的纸,而且,身份高贵的宾客才收的到这样的请帖,寻常人也只不过是那种普通的请帖罢了。
知晓白璎珞和薛柘这些日子在忙碌着为白老太爷准备寿礼,可此刻看着这一沓描金纸,流莺仍旧有些搞不懂自家秀打算做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了祖父寿诞那日,你就知道了。”
冲流莺眨了一下眼睛,白璎珞卖了个关子。
一连几日,从庆安堂用完晚膳出来,白璎珞和薛柘都会在院子里低语几句,有时候,是薛柘无奈的摇头远去,还有时候,是白璎珞气愤的嘟着嘴,头也不回的扭头走了。
因着是在庆安堂,门前都有丫鬟,时不时的还有下人经过,白璎珞和薛柘虽说了几句话,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转眼,就到了十月初六。
白日里,宾客登门贺寿,从茗雅园到庆安堂,屋子里都有人开怀说笑,茗雅园的花厅内,前来贺寿的宾客觥筹交错,其中尤以中山伯世子所坐的那一桌最是热闹。
“怎么,如今娶了媳妇儿,真安分下来了?这几次喝酒,我可是都没见着你人……”
见付梓勋不似从前一般爱起哄,白进远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被好友取笑,付梓勋有些羞窘,刚要开口强辩,身旁,林之予已经提起酒壶给他斟了酒,“罚酒三杯,再许你自辩。”
“哈哈,对啊对啊,罚酒三杯再说……”
同桌而坐的,都是素日都有些交情的,见林之予这般说,都跟着叫嚣起来。
付梓勋一脸的苦笑,却也没推辞,仰头三次,将面前的三杯酒饮了个干净。
放下酒杯,付梓勋回头白了一眼白进远,“你都当爹的人了,个中感受,你怕是要比我清楚的多吧?如今也来闹我,真不仗义。”
埋怨完,付梓勋回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林之予教训起来,“等你成了亲,你就知道了。即便成亲前觉得没什么不同,可是真到了那时候,你自然会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要承担起那份责任了,否则,不说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便是伴着你的那个人,你也对她不起了。”
林之予心里一滞,顿时觉得方才喝进嘴里的酒水,香醇的味道尽数消失,弥漫起了黄连一般的苦涩。
林之予的落寞,无人注意到,身边的公子哥儿们对付梓勋的转变,顿时都哄笑起来,一时间,付梓勋闹了个大红脸。
要知道,这些人当中,从前花天酒地混的最厉害的,便是付梓勋,如今,他却摆出这样的姿态来教训旁人,岂能不被朋友们笑话。
说笑间,陷入黯然的林之予,便不那么受人注意了。
傍晚时分,宾客们渐渐散去,一大家子人聚在庆安堂,除了白老太爷精神尚好,靖安侯几人都有些微醺。
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寿诞,白老太爷便没有似平日一般训斥他们。
晚膳是一大桌子应景的菜肴,除此之外,每人面前还有一碗寿面,像是过年一般,一家人说笑乐呵的吃用起来。
膳后,是孩子们献宝的时候。
每年的这个时候,白进远都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不一定是最值钱的,却一定要是自己花了心思的,让白老太爷高兴的同时,也让一旁看着的人跟着看个热闹。
还记得有一年,最爱胡闹的七少爷白进濡,将四老爷鱼缸里的那颗五彩斑斓的鹅卵石给偷了来,说是他最想要,讨了好几次父亲都没松口的东西,他觉得是最好的,所以当做寿礼送给祖父。
见儿子手里捧着鹅卵石屁颠屁颠的往白老太爷身前跑,一边还一副做了坏事的忐忑模样来看自己,四老爷当即笑骂起来,惹的一屋子人都跟着开怀大笑。
那年,那颗鹅卵石最终还是送给了白进濡,可白老太爷却说,那是他收到最让他开心的寿礼。
献礼开始,白进远如往年一般,中规中矩的送了一副字画,白进啸和白进举,也都是从古玩店淘来的东西,精致讨喜。
女孩儿们的东西,则都在意料之中,白璎芸送了一副亲手做的护膝给白老太爷,几个小一点儿的,不是绣了帕子,就是荷包,也都是一份心意。
“珞姐儿,进濡,该你俩了……”
众人都送完,白璎珞和白进濡便落在了最后,白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她俩问道。
“还请祖父移步到后花园。”
白璎珞笑盈盈的看着祖父说道。
神情一怔,白老太爷捋着胡子笑出了口,旋即,起身招呼着儿孙们,浩浩荡荡的朝后院而去。
临出门时,白璎芸狠狠的瞪了白璎珞一眼。
想来,是怪她太张扬了吧,闹得一大家子人兴师动众的都要跟去后院。
过了角门,便隐约觉得前方有星点闪烁的光亮,及至走到荷塘边,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荷花池里,此刻漂着几十盏花灯,都是寻常的荷花图案。
手掌大小的花灯漂浮在水面上,敲是一个寿字,而花灯里,还燃着一根细细的蜡烛,灯火忽明忽暗,整个荷塘便显得愈发有意境。
“哈哈,珞姐儿,进濡,你们的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