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躺在软榻上,白璎珞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痛。(
流苏跪在脚踏边,双手轻柔的为白璎珞推拿着发青的膝盖,而流莺,则取出活血化淤的药膏敷在白璎珞的手上,一时间,怡安阁的内屋里充斥着浓浓的药草香气。
休息了没一会儿,便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白璎珞起身更好了衣,带着流莺和碧墨去了庆安堂。
偎在白老太太身旁将白日的事讲给她听,白璎珞隐去了六公主刻意刁难的经过,只大致说了白日里的流程,又许诺一般的说自己会小心服侍六公主不给靖安侯府丢脸。
白老太太欣慰的点着头,一脸的慈爱笑容,待到看到跟着二夫人身后进来的白璎芸,白老太太又顿时敛了笑容。
二夫人和白璎芸注意到,虽有些不甘心,可知晓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言,默不作声的用罢晚膳便一起退出屋子各自回去了。
白璎珞陪着白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直到白老太太乏了要歇息了,白璎珞才起身回屋。
清冷的月光从树梢顶端洒下来,地上便如起了霜一般,泛出了一丝清冷。
明明是同一片夜空,可白璎珞竟莫名的觉得,前世京城远郊的那个小山村里,夜空却更加深邃迷人。
胡乱想了一会儿,心中便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了爹娘,白璎珞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连带着眼中也漫起了一层温热。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心中暗自念着,又想到第二日还要早起,白璎珞再也顾不上欣赏月色,疾步回到怡安阁,早早的歇下了。
许是白日里有些劳累的缘故,夜里难得的好眠,耳边传来沉香轻软的唤声时,白璎珞竟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已经泛起了亮白。
想及刻意刁难自己的六公主,想及之前白璎芸无意之中的抱怨,白璎珞不敢再耽搁,快速起身梳洗完,随意用了几口早膳便赶到了大门外。
刚刚站定,宫里出来接六位小姐进宫的马车便出现在了巷道口,白璎珞放下心来的长出了一口气。
与白璎珞同坐一辆马车的,是窦宰相和孙伯爷家的小姐。
“窦小姐,孙小姐,早安……”
钻进马车,白璎珞颔首浅笑,冲两个女孩儿打着招呼。
那位窦小姐性子冷淡清高,闻言也只是颔首点头,倒是那位孙伯爷家的小姐孙妍彤,笑嘻嘻的过来牵她的手,“璎珞妹妹,早安。”
一路上,孙妍彤都叽叽喳喳的,说着前十几日在宫里所学的课程,一边,还热络的跟白璎珞说,“其实六公主还是挺好相处的,她要是觉得你好,就会把你当好姐妹好朋友,待人很好。只不过,你那五姐得罪了六公主,所以,你就被牵连了。”
白璎珞点了点头谢道:“谢谢孙姐姐,璎珞记住了,以后定然小心陪伴六公主,代替家姐给她道歉,好早些让她消气。”
孙妍彤笑了笑,正要答话,一旁,却传来了窦绣巧的一声冷哼。
抬眼看去,窦绣巧却扭过了头,顿时,孙妍彤和白璎珞相视一眼,俏皮的耸了耸肩,默不作声的坐在一处,不再聒噪的说话了。
马车径直驶到内宫门处才停下,下了马车,便有内务府的几顶软轿候着了,白璎珞三人换了软轿,到了芯澜阁。
前十余日没有跟着六公主等人一起学习,白璎珞如今学习起来,便稍稍有些吃力。
而大安国的皇室礼仪,与自己国中的礼仪虽大致相似,可到底是皇室,不得有一丁点儿马虎,所以,认真学习起来,倒真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同,白璎珞收回提防六公主的心思,认真的学了起来。
一晌午过去,从前落下的那些,动作虽不如其他人那般行云流水的流畅,倒也不似之前一般一窍不通了。
礼仪课结束的时候,六公主和其他五位小姐俱都疲惫的坐在了软椅中休憩,见六公主的目光不自禁的便转到了自己身上,白璎珞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今儿下午是绣艺课,巧手夫子又最是严苛,你们都回屋去歇着吧,顺便想想下午的课题。白小姐,你跟我来……”
站起身,眉眼含笑的看着白璎珞说完,六公主率先出了芯澜阁。
回头去看,除了孙妍彤一脸的同情,其他几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白璎珞只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不敢耽搁,疾步跟了上去。
一路回到云柔殿,六公主坐在上首处,看着恭敬的跪在面前的白璎珞,毫不掩饰的说道:“白小姐,你莫以为装出了这幅谨慎细微的模样,本公主便会饶过你。”
见白璎珞有些惶恐的低下了头,似是极厌恶她这幅模样,六公主冷声说道:“靖安侯府的小姐,本公主虽没见过几位,却都十分不喜。你那位二姐,最爱装腔作势,白璎芸又最是自以为是,还有你,身世不祥也就罢了,别以为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就会放过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本公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回头等我厌烦了,说不定也就放过你了。”
本以为只是白璎芸得罪了六公主,如今看来,自己那位二姐白璎巧不知什么时候也得罪过六公主,怪不得,她这般不喜欢自己。
暗自想着,白璎珞知晓自己此刻说多错多,便低垂着头不敢做声,只听闻六公主径自不忿的说了许久。
“梨花,你带她去廊檐下,看着她将晌午学过的礼仪都练习一遍,若有不对的地方便纠正她,直到她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