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紫姐姐。”
小丫鬟转身跑去报信。
魏紫待叶老夫人走了出去,连忙上前一步,在另一边扶住了她。
燕归楼。
红笺捧着叶羽换下的衣裳,惨白了脸,失声道:“爷,衣裳上怎么有血?这要是被老夫人看到……”
净室里,叶羽淡淡道:“你找个地方把它烧了,别让老夫人发现,再去拿壶酒来。”
“是,爷。”
红笺急急走了出去,不想才转身,便与端着托盘的姚黄撞了个满怀。
“姚黄,你怎么来了?”
红笺怔怔的看了姚黄,又飞快的回头朝净室看了一眼。
姚黄已不似初来时那般张扬,听了红笺的问话后,她略略抬了抬手里的托盘,轻声道:“送早膳啊!”
姚黄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可不就是用早膳的时候。
只是,九爷昨夜一夜未归,府里就快闹翻天了,姚黄怎么可能不知道?本想多问两句,但因记挂着要将手里的衣裳处理掉,是故,也没多想,匆匆了说句。
“九爷在沐浴,你把东西放外面桌上吧。”红笺捧了衣裳匆匆出了门。
“知道了!”
姚黄端了托盘往里走,眼角的余光撩到红笺出了门,她眸光微闪,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上。正在这时,耳边响起哗哗的水声,就好似有只猫在心里抓一样,姚黄略一犹豫,拾脚悄然的往内室走去。
才进内室,首入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雕工精细色泽暗沉的紫檀拔步床,铺着靛蓝银线缠枝莲的锦褥,上悬着同色撒花帐子;床边设一对梅花式样漆小几,边上两张靠椅,都搭着蓝色撒花椅搭,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并有一雕花镶珠园肚香炉摆在其中,正有盈盈暗香从中飘散而出,慢慢充斥于室内;靠窗边还有一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摆设齐全,只见那长方端石珐琅盒暖砚中还有未干的墨迹,旁边亦有未来得及收好的纸笔。
姚黄“砰砰”乱跳的心忽的便静了下来,她站在那,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张宽大的足可容三四人同榻的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便浮想联翩,脸上也跟着生起一团晕红,因为紧张兴奋,鼻翼微微的扩散着,身子微微的颤动了起来。
“红笺,倒杯水送进来。”
一侧用来作净室的耳房里响起叶羽清清浅浅的声音。
姚黄一怔,当下转身便打算去喊红笺,但下一刻,却又是步子一顿,她微微撇头,目光痴痴的看着净室的方向。
下一刻,她猛的一咬牙,转身走到屋内的桌上取了一个白瓷蓝白的杯子,颤着手自袖内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全进怀里,然后拿了茶壶冲泡,药粉遇水即化,她拿手指搅了搅,然后转身朝净房走去。
净房里,叶羽半坐在半人多高的浴桶里,正闭着眼不知道想什么,氤氲的雾气四处弥漫,他皎洁的容颜因为热汽而染上一抹几不可见的红晕,如雕似的刻的五官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美的犹如梦幻。
姚黄满脸通红的站在那,因为紧张,抖得手里的茶盏“啪啪”作响。
声音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叶羽,他睁眼,待看清进来的是姚黄后,当即拧了眉头,冷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红笺呢?”
“回……回九爷的话,红笺她出去了,奴婢正巧来给九爷送早膳,听到爷的吩咐,便……”
“你把茶放下,出去吧。”叶羽冷声道。
“是,九爷。”
姚黄将手里的茶盏放到叶羽身侧,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一出净室的门,姚黄便重重的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紧紧攥了胸前,一颗心好似要跳出来一样!
“菩萨,求你可怜可怜我,只要你让我成了九爷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对你感恩戴德,来日一定为你逆金身,捐香火!”姚黄双手合什,双目紧闭暗暗的祈祷着。
她不敢发出声响,像一只猎食的猫一般屏息凝神,悄然的躲在暗处,竖起耳朵留心着净室内的声音。
水声哗哗,她知道,这是九爷洗好从浴桶里出来了!
窸窸窣窣布料磨擦的声音,这是九爷在穿衣!
为什么?
为什么不端起地上的茶盏?!
尖利的指甲扎破掌心,她却浑然未觉,仍旧全神听着屋里的动静。
等等……好似有茶盏轻碰的声音!
姚黄俏丽的脸上如花朵怒放般,绽起一抹妖冶的笑。
她抬头,目光落在自己衣襟上那微微系起的衿上,颤了手,慢它们轻轻的解开,深吸了口气,姚黄轻手蹑脚的走了出去,站在圆桌旁,将托盘的里膳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摆放好!
身后响起微沉的步子声,姚黄唇角翘起一抹笑,缓缓转身,轻声问道:“九爷,现在用膳吗?”
“嗯。”
只淡淡应了一声,他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湿了的发还披在身后,散发着淡淡的幽幽的清香,姚黄按下雀跃的心,轻声问道:“九爷,奴婢替您拭发?”
“不用了,呆会红笺会……”
话声一顿,叶羽忽然觉得眼前突然就好似蒙了层纱一样,什么东西看在他眼里都是雾蒙蒙的!心里有股燥热正从丹田处向四肢百骇窜去,这种燥热让他很不安。
“九爷,您怎么了?”姚黄往前一步,抬手去扶叶羽。
两只手碰在一起,燥热好似便缓了缓。
“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