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爷子一声吼,使得哭成一团的罗兴祖一家齐齐怔在了那。
果儿心里那个郁闷啊!
她真想问一声,老爷子,您这真是亲爹吗?有亲爹这样咒自家儿子的吗?
罗兴财见老爷子震住了场面,当即对他家许氏和罗兴旺吩咐起来,“快把娘抬进屋,去请了齐大夫过来。”
“爹,我去。”罗富贵拔脚便跑了出去。
呐呢?!
没等果儿反应过来,便眼睁睁的看着罗兴旺和许氏抬着陈氏进了她家的屋子,将陈氏放在了她爹的床上!
罗香圆与罗惠兰、罗惠芳三人将床头霸了去,眼睛不错的盯着床上的陈氏。虽然陈氏眼珠子在眼睛皮底下嘀溜溜的转着,可是三人还是表现出一副忧心不已的神情。
“老二你进来。”
罗老爷子站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阴沉着脸说道。
罗兴祖看了眼林氏,示意她扶他进去。
“果儿他爹……”林氏担心的看向罗兴祖。
“没事,先扶我进去。”
林氏没办法,只好和罗青萍一左一右架了罗兴祖进屋子。
屋子里本就小,又挤了那么多人,也没人给罗兴祖让个座,罗兴祖半个身子便挂在了林氏身上,白了一张脸看向罗老爷子。
“爹,您老有可是有啥话要吩咐?”
罗老爷子没吱声,而是将那根插在身后的烟枪拿了出来,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他不出声,别人也不敢出声。
果儿站在角落里,看着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小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没多久,耳边响起罗富贵的声音。
“爹,爹,齐大夫来了。”
罗兴财当即走了出去,将齐大夫往里迎。
齐大夫却是在看到罗兴祖的那一刻,骇了一跳,连声道:“果儿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一个月下不得床,只能静养,你这腰是不想要了还是咋的?”
罗兴祖对着齐大夫苦笑道:“齐大夫,我娘厥过去了,您快去给我娘看看吧,我……我没事!”
齐大夫还待再说几句,可是在看到满屋子的人后,暗暗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上前去给闭着眼的许氏诊脉。
“齐大夫,我娘她不要紧吧?”罗兴财瞪了眼罗兴祖,一脸晦涩说道:“突然就晕过去了,齐大夫您可得好好给我娘看看,多少诊金,多贵的药财,我们都愿意出!”
齐大夫点了点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老罗家的这些事,他不说全知道,八、九分也是了解的。虽心里可怜罗兴祖这一家子,可是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大夫又能说什么?
等给床上紧闭了眼的许氏搭上脉后,饶是医者父母心的齐大夫心里也恼了这一大家子。好端端的人搁这床上病,真正有伤的那个人却咬牙撑着站在那。他走遍七里八乡就还没见过这样为人父母的!
“没什么大症状,要是不放心,我给开副清热解毒药,吃几贴败败火,你看怎么样,罗老哥?”齐大夫看向一侧一直没出声的罗老爷子。
罗老爷子点了点头。
齐大夫便拿出笔墨和纸,写了张方子递给罗兴财,“照这方子抓药,两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两次。”
罗兴财接了齐大夫手里的方子转手就往罗兴祖手里塞,“老二,是你媳妇和娃把娘给气病的,这药得你们去抓。”
“还有,这齐大夫的诊金也得你们家出。”许氏在一边飞快的补上了一句。
青果便看到她爹攥着药方子的手好似攥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抖得连纸都快拿不住了!
唉!
青果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怪她爹这样,要知道她们家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个铜板来,别说抓药,就是付诊金的钱都没。
正背了药箱打算出去的齐大夫步子顿了顿,回头对罗老爷子说道:“老哥,老嫂子这症状不吃药也行,家里有晒干的金银花冲着开水喝几天也能治。”
罗老爷子没吱声,对齐大夫点了点头。
青果连忙对罗小将说道:“哥,你送送齐爷爷。”
“哎!”小将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是齐大夫帮了自家一把,连忙上前去接齐大夫身上的马搭子,“齐爷爷,我帮你背。”
“哎,谢谢小将啊。”
齐大夫打心眼里喜欢罗兴祖家这三个娃,又聪明又机灵,最主要还爱干净,身上的衣裳虽然破旧,但却总是清清爽爽的。
送走了齐大夫,罗兴祖捏着手里的方子,目光哀求的看向罗老爷子。
“爹,这药……”
虽然大夫说了,这药可吃可不吃,但老爷子不开口,他为人子女的没有说不给自家老娘看病的道理啊!更何况人还躺在他屋里呢!
罗老爷子将手里的烟枪对着鞋底敲了敲,然后往腰后一插,说道:“没什么大毛病,这药就别抓了。”
“哎,谢谢爹。”
罗兴祖顿时如蒙大赦,就差捣地磕头谢恩了。
床上的陈氏听了罗老爷子的话气得当场就想翻身坐起来,被许氏一把给按住了。许氏的目的可不是这几十个铜板的药钱!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娘您可算是醒来了。”
一听说陈氏醒了,罗兴财和罗兴旺齐齐围了上前。
“娘,您没事吧?有没觉着哪里不舒服?”
“放心,一时半会还不死了!”
陈氏目光像淬了毒的刀一样看着罗兴祖和林氏。
“娘……”
“别叫我娘,我没生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个丫头片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