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对于宛云重回企业的打算,嗤之以鼻。
“人的形象总该符合所属地位比较好吧。一名千金大小姐整天打鸡血似的说赚钱前途未来,并不太妥当。”馆长嘲弄道,“再说,为了个把旧情人,为了你那野心勃勃的亲戚,你就觉得你自己的人生也该和他们同流合污?脑子秀逗了?很缺钱花吗?你放弃不做的事情,自有大把人抢着上前做,如今轮到你出什么苦力?”
宛云微微苦笑两声。馆长无牵无挂,自然能说出这种话。
“人总有责任。何况妈妈……妈妈已经老了,而灵灵,灵灵她……”宛云沉吟道,却是想着宛灵为何拿走自己的手包。
馆长再看了宛云一眼,过了会闷声闷气说:“所以你要和冯简共同留在企业里做夫妻档?”他板着脸,“如果你要退出,提前告诉我,你的画廊还签着那么多画家——”
“我目前只是在企业帮忙而已,不会放弃自己选择的生活。”宛云再安慰他,“趁这段时间,我正好能将之前的少女油画完成上色。”
馆长落下心,再重新高兴起来。
“是,你现在已经拥有最符合心意的事业伙伴。”
宛云笑道:“正是。”
馆长想了想,再道:“哎哎哎,其实你还选到了最符合心意的丈夫。”
宛云缓慢收起笑容,她可不肯定自己是最符合冯简心意的妻子。 [
当初这门婚姻是她强加给这个男人,这么长时间相处,他的态度似乎只是由抗拒进化到了不拒绝,对她的态度依旧如烧开沸水永差一度。
通常得知答案最好的方式,是直接去问出题者。
与周愈的模糊不清又饶有意义的手势相反,冯简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则一概忽视,堪称冷酷到没心没肺。
那天宛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泰然自若。但还好冯简没有回头看到她正失望地用小指轻微划着纸张,只有这一点小动作几乎把宛云出卖了。
公司里,何泷与冯简同样产生崭新的分歧。
冯简耐着性子听完何泷的逆袭大计,同样不感兴趣:“我不支持李宛云回公司。”
何泷没反应过来,笑容未退。冯简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何泷因为习惯女婿的说话方式,反应暂时还算平静。她说:“你不支持宛云回来,但是——”
冯简皱了下眉,他说:“什么但是?没有但是,我认为李宛云目前不适合管理——”
何泷提高声音:“笑话,当宛云管理企业的时候,某些无名小辈尚为他人打工——”
“人各有长,假若让宛云取代宛灵现在的工作,她不一定及宛灵做得好。”
何泷冷笑道:“这可真难讲。何况,云云可不会永远做宛灵的工作——”
“我就是这意思,宛云脱离多年,若回企业,势必短时间要立威信。适合李宛云树立威信的位置,目前只有我这个位置。你要我怎么办?”
何泷目瞪口呆:“什么,你,你现在是在跟你妻子争权?”
冯简望着她:“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权力,李氏找我来,我就要把工作做满。军无二帅,她来算怎么回事?现在危机还没过去,资金刚到位,很多岗位刚换了新人,不可频繁变动上层。不然现在把我赶走,不然李宛云不能回来。”
何泷简直被冯简深深折服,每当面对这个臭小子五分钟,她都听到脑子里那根弦似乎快崩断:“你有没有脑子?真把自己当这里主人?宛云不回企业,你以为宛灵就能助你——”
冯简从鼻腔哼一声。他自信能约束的得了宛灵,但宛云——冯简前几次试图和宛云谈公事,最后都是宛云强烈威胁告他xìng_sāo_rǎo而告终。
尽管从不想插手李氏家事,不过如今也不是避风头的时候。至少在每天十小时的工作时间,冯简认为他应该选不想上床的女人做伙伴。
他直言:“若是我投票,我会投她妹妹,敌人的敌人并不是朋友。你可以让李宛云回来,但我不支持此事,你去打别人主意。”
何泷简直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在冯简这里碰到钉子。她深觉他目光短浅,不知变通,自以为是。不可理喻。但在公司会议室不能失态或破功,只气得浑身乱晃。
这时已经有几名冯简下属走来,试探性地敲门。等待开会的冯简下了逐客令,何泷最后压着气,轻声警告道:“冯简,姑且不要提公司,你有没有想过李宛云是你的妻子??!!身为丈夫,你应该全面支持她的利益??!!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利益以后也是你——”
冯简不耐烦道:“两码事,我只做对的事情。”
何泷摔门而出。
暂且放下诸多麻烦事,后脚而来的是春节。
祭祖完,冯简重新坐在李家那奇长无比的桌子前,面无表情的吃年夜饭。这次用餐气氛冷清,李氏人不再针锋相对,反而客气之极,虚情假意。何泷不理冯简,视若他如无人,却偏偏和宛灵亲亲热热的不正常,一口一个灵灵。然而两人每对其中一人对他人说话,另一个便警惕的抬头聆听。
好戏不能总演,人人都累。大家庭中,活跃气场的神器一般是儿童和麻将。可惜李氏儿孙尚无,老宅中的麻将桌被老鼠啃坏了一个椅腿,于是用餐后的剩余守岁时间,其余人都在低头摆弄自己的电子产品,避免彼此的交谈。
两人除外。
冯简因为多年来做人甚成功,工作之外,没什么知心朋友可交流人生小常识。他的私人手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