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润拿钥匙开门,动作急乱。
门开了,小冰淇淋可能听了小姨唐小夕的电话,早就守在门里面,看见妈咪,哇地就哭了,跑过来,小手抱住妈咪的大腿,往卧室里指:“妈咪,怎么办哪,婆婆生病了……”
“我知道。”施润低头看着女儿,眼底泛起一圈的红。
卧室门没关,唐意如的哭声传来,伴随痛苦沉重的呼吸丰。
施润跑进去,狼藉一片。
床对面的电视屏幕碎了,被巾垂在地毯上。
唐小夕把挣扎的唐意如按在床边上,唐意如全身伴有痉/挛,大幅度的,唐小夕不敢用力,怕伤了妈妈,可是不用力,妈妈就会挣扎,不受控的模样有些可怕。
唐小夕回头,看见施润,喘着气,眼泪朦胧。
“妈妈。”施润走过去,跪在地毯上。
眼睛很红,拼命克制眼泪,抱住唐意如抽、搐的上半身,捋清她被泪水还是冷汗浸得湿透了的白发,压着嗓子喊她:“妈妈,我是笨笨,嘘……嘘……没事了,我知道你难受,我都知道……”
唐意如的白眼球上翻着血丝,白皙的脸仿佛一下苍老,陷在混乱撕成碎片的记忆里,拼凑不起来,却像无数尖锐的碎片棱角,不停地划着她脑袋里的每根痛感神经,很难受,受不了。
“妈妈你想去哪儿?”施润听见她嘴里不断重复什么,但是听不清。
唐小夕抽身拿了柔软的纸巾过来,给唐意如擦拭她脸上遍布的冷汗,唐意如的脸色很差了,白森显青。
唐小夕说:“早晨和昨天的情况差不多,安静不说话,但是还好啊。”
“我给她喂了点早餐,十点钟的样子吧,小冰淇淋说要拉粑粑,我去卫生间抱起她蹲好,听见妈在尖叫,我冲到卧室一看,妈站在这个位置--”
唐小夕指着床尾的地方,继续道:“妈盯着电视看,我一看,电视在放新闻,地方台播哪个路段出车祸了,现场血腥,我想关掉电视,妈一下子失控抓起遥控器就朝电视屏幕砸!然后捂着脸,蹲在地上。我问她怎么了?问不出,后来她就这样子了,说要去什么柳嘉巷路,就是新闻播出车祸那个地方……”
“润儿?”
施润回头,遇南哥带着一个白大褂医生来了。
施润和唐小夕赶紧扶起唐意如,那个白大褂医生放下医药箱走过来,摆手示意不要动病人。
医生蹲下,拿起小手电翻开唐意如的眼皮,查看瞳孔,又听心跳脉搏,手在唐意如的太阳穴位置摁了一会儿,回头冲纪遇南说:“痉/挛恐怕伴有癫痫,马上医院。”
施润和唐小夕脸色陡然刷白。
一行人急匆匆把人往医院送。
路上施润急哭,纪遇南说那个医生是他们医院脑科一把手,癫痫分轻重,唐意如的情况看着还好,没有吐白沫。
经过紧急的措施抢救,唐意如被推出来,人是昏迷的,遇南哥说打了镇静剂。
施润和唐小夕这才松了半口气。
那个医生摘了口罩,拿着施润给他的之前唐意如脑部的检查各项结果看,说法和北京的专家基本一致:“病人颅内曾经受过严重的伤,部分区域的扫描显示,有过切除,掌管语言和行动能力这一块,比较铭心啊。因为我没进行开颅,所以还不清楚她发癫痫的生理结构原因,心理上,和受刺激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关联。”
施润脑海里顿然闪过小宝在公寓里说妈妈看新闻,看了一场血性的重大车祸。
而医生又说妈妈脑部受过严重挫伤?
姐妹俩对视,唐小夕几乎同时想到,“等下,我上网搜索一下a市今天的新闻!”
施润凑过去看,看到车祸发生地点,xx城区柳嘉巷精营中街,十字路口。
“小宝,你在医院看着妈,遇南哥……”
纪遇南点头:“去吧,我没手术了,小冰淇淋交给我。”
施润出了医院,开车定了导航,直奔目的地。
xx城区是a市最传统的老城区,因为保留北方建筑特色,所以规划改动不大,许多地名,和多年前无异。
施润到了肇事事发的十字路口,交警和公
安封锁了路段,她只能遥遥看一眼,这个地方从小到大,她没有来过,并不熟悉。
围着绕了一圈,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仔细的问过经过的路人,施润打听到,这个地方以前就叫柳嘉巷,精营中街是后来加的名字。
下午三点,施润接到唐小夕的电话,唐意如醒来了。
施润人在xx城区交通部门,猜想当年妈妈是不是也是发生了车祸,想摆脱交警能不能查查二十二年前重大车祸的记录。
但交警拒绝了,她的确没有这个权利。
返回的路上,施润无法,只得联系萧雪政。
男人会议中匆匆接了电话,当中所有董事的面,来不及走出办公室,低声先安慰她,关切她的情绪,之后低沉干脆地说,“交给我。我找a市交通部门的熟人尽快调档案,如果是比较重的事故,当年的新闻应该也有播报记录,我托人去查,你先回医院,路上给我慢些开车。”
施润摘下耳机,听见他沉稳低缓的声音,真的是一种支撑。
回医院看过唐意如后,施润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妹说我妈妈醒来没说过一句话,整个状态像在神游,我猜想她可能已经想起些什么。我手里有一份陈述,陈述人讲述了妈妈失去的部分记忆,录音里的内容,是我妈妈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