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黑腔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上了贼船,说得好听是办事,坦白点,我就是个苦力。
神枪的能力与大多数斩魄刀不同,无论是它伸缩的长度还是速度,都属于辅助类技巧,它依赖的不是类似镜花水月或冰系水系的某种必胜绝招,通常都是配合战斗方式出奇制胜的。
对付没脑子的食灵大虚,我简直游刃有余,除了被蓝染牵制在半空的乌尔奇奥拉,剩下的虚根本就是群靠体格和灵压才活下来的笨蛋,好对付得很。
在我扫清战丑,蓝染闪电般地制服了乌尔……哦,他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么古怪的名字。蓝染再次证明了他变态级别的实力,刀尖顶着躺在地上的乌尔的喉结,左手抓着几乎有手腕粗的黑色尾巴,而乌尔尖锐的尾巴尖端距离蓝染的眼睛也不过一尺。
我收起刀凑过来:“真难得还能看见跟你平手的家伙。”
“平手?”蓝染的左手稍微用力,瞬间像有毒药从他掌心弥漫出去,乌尔的尾巴从蓝染手的位置分别向上下迅速融成粉末,蛇一样萎缩消失。
即使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乌尔也拼命瞪着,目眦欲裂,不知是愤怒还是疼痛。
我想也没想就拔刀把他的尾巴砍断了,敲切在毒往下继续蔓延的位置,我若无其事地对上蓝染看过来的眼睛:“他是个好材料,你说的嘛,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蓝染没反驳,他收起刀时自然地直起身子,跟乌尔的距离便拉大了。也许是觉得我们放松了警惕,乌尔的身体竟突然以右手为支点旋转起来,他的脚也有很尖利的指甲,借着手臂旋转的力气斜向上朝蓝染扫过去。
以我的能力居然都没能看清楚蓝染的动作,只是看清他用更快的速度反方向抬腿踢上去,一道黑影画了个急促的弧形便把乌尔的腿踩在脚下,“嘎巴”一声踩断了乌尔小腿的骨头。
“真有趣,以虚的智商,得到空隙不逃跑反而会攻击过来。”蓝染甚至带了点儿淡淡的笑意,向前倾了倾身体:“喂,你会说话吗?”
乌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的呜鸣,姿势很别扭地用手肘撑起身体,他有猫一样的竖瞳,眼睛瞪起来时总给人种不只是愤怒的强烈感情。
我说:“他似乎并不会说话,而且挺危险的……”
乌尔听见我的声音,充满敌意地转过来,像只被惊到的受伤猛兽。
我急忙冲他龇出两排牙,摆着手笑:“对你不怀好意的不是我哦,是他,这位看起来挺可怕的大人。”
“阿银,”蓝染用眼角的余光看我,我立刻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锁的动作,在他旁边充当背景柱子,“虚会说人类的语言也只限于潜入尸魂界和现世的部分,因为它们吞食过人类或死神的魂魄,而虚圈内只有极少数的虚有这种能力,那也是侥幸从尸魂界逃回来的幸存者。”
蓝染心情好时通常多话,耐心也好,喜欢给人解释一些正常人都不关心的东西——当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话也很多,而且都是咆哮出来的,并伴有钻牛角尖之状。
我根据这条经验判断,蓝某人此时心情极佳,就听他又说:“它应该是虚圈内的灵压凝结诞生的虚,和普通的食灵虚既相同又不同。”
我用挑起来的眉毛作为对他这句话的回应。
蓝染忽然挥刀斩下一片乌尔的翅膀,动作快得在他已经把那片翅膀抓在手里时乌尔才察觉到,他随即扇动了一下翅膀,身体痉挛似的剧烈抖动几下,想朝蓝染扑上来。
用行动证明自己有虐待癖的蓝染再次武力镇压,用刀脊压着乌尔的脖子,迫使他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刀压得很低,在脖子的皮肤上勒出很深的印子。
“虚都有自己的沟通方式,有点像动物,”蓝染说:“可惜我看不懂它现在的样子属于哪种感情。”
“肯定不是好的。”我说。
蓝染轻笑一声说:“你看它,它的身体是白的,跟我们在尸魂界、现世斩杀的大虚相同,又有人类的形态,身体灵活、杀伤力很强,这些都与虚圈的大虚不同。”他掂了掂手里的翅膀,又说:“可却有这种翅膀和尾巴,你看它手上的血,还有我们出现时它正在进食,就说明它保有食灵大虚那些同类相残并相食的野蛮习性。”
解说完毕,蓝染立即把那片翅膀丢垃圾一样扔了:“所以我说,它很矛盾。”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蓝染先生,你的品味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见蓝染挺认同地笑笑,我又说道:“比如没事就利用属下的忠心来给自己……”
“阿银,”蓝染忽然打断我,语气倏地十分冰冷:“我并不希望你现在拿这件事出来讨论。”
“是。”我乖乖低下头不吭声了。蓝染的底线我总是不能摸清,不过几次三番地试探下来,发现他对我虽不再防备,却还是不能过于亲近,至少他还不能容忍我把东仙拿来调侃。
于是我彻底消音了,开始旁观蓝染诱拐无知的单细胞乌尔。
乌尔起初对蓝染的接近极为抵触,甚至不惜自己的手差点被斩断。还好蓝染对残疾生物没兴趣,他用刀将乌尔的一只手钉在地上,沙子很厚,他的刀完全没了进去,刀柄贴着乌尔的掌心。
白色的面具一样坚硬的外壳挡住了乌尔的脸,他也许很痛苦,可是连个扭曲的表情都露不出来,只能拼命瞪大眼睛,有断断续续的极低的呜鸣从喉咙里发出来,也不像□,倒像在对蓝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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