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一直问我害怕什么,我从未直面这个问题,从十几岁起就学会了掩藏自己,内心的事情再痛苦也无须告诉他人,让人全部把握自己的个性并不会得到释放和心安,也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反而当你倾诉了痛苦和脆弱,过后冷静了,思索起来必定会悔恨。
不落人口,不留弱点。
那些日子时常有梦境晃至眼前,殷红色的梦魇中遗落在地的蓝色耳环触目惊心,人类的遗骨一丝都未曾留下,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只留下我跪在地上将两颗珠子捡起。伸手捡起它们的触感太过真实以致于醒来会望着空空的掌心出神,总感觉真正拿在了手中。
就像是夺走了别人应该的位置,将他抹杀,一如幼年。
所以不想让他留在那里,他本不该存在在那里。
“拿到了。”库洛洛举起一张卡,“并没有太难。”他将卡放进书中的卡槽中,在我身边坐下,同我一起看向月色下折射碎光的河水。我掳起裤子的小腿浸泡在沁凉的河水中,抬起一脚撩起河水,水珠溅在库洛洛的身上。
双脚踩在草地上站起身:“我是要工作的,不能一直陪你。”
“你的工作现在并不需要你,尼特罗已经带着讨伐队前往了,接下来只剩下等待。”
“我的老师莫老五是海洋猎人,有处理过生物入侵案例的经验,他一定会带我的师兄和师弟前往,虽然我没有前往但仍要在协会尽一份力。”如今游戏通关进入的人没有很多,该撤出的人已经离开,在这里带了这些天并没有遇到一个熟人。
“你很喜欢协会的生活?”
“并非如此,如果能自由地胡作非为自然不喜欢肩负这样多的责任。”
“手握重权仍不开心?”
“我更喜欢旅团。”
“原来是这样。”库洛洛从口袋里摸出匕首,等我反应过来对方手掌中已递过了两颗染血的海洋之心,“你回去。”
对面人耳上血流如注,我看着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就这样风轻云淡地将这件事讲出了口。真正决定要离开的人,再劝阻也无法留下,我将旅团交予他,本想让他爱它,敬它,终其一生追随。只是,他一次次将它踩在脚下。
“你去哪儿?”
“我去协会。”他勾了勾唇角,“我想去见一见你口中的帕利斯通。”
在协会内部我仍在调查山鬼的事情,还有酷拉皮卡和一系列布下的局。
“能透露有关山鬼的问题吗?”
两个幽蓝的宝石扑通两声落入了水中,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我噤了声,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询问他,取出卡槽中的大天使呼吸给库洛洛使用,转身脱/了衣服跳入河中捞物件,只是上岸了并没有立刻戴上而是坐在岸边,发丝上的水顺着留下遮挡住了眼睛,岸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出游戏的时候给酷拉皮卡拨通了电话,时值深夜以时差来算对方应该清晨四点,身上的水还没有干透,对方接起的速度非常迅速不像是在睡梦中。
“凯,你在米特聂联邦自治区?”
“并没有,我已经离开了,目前较为安全,请把最新调查的资料发给我。”
“稍等我去资料室,你现在在哪儿?”
“在中侧大陆做自己的事情,我大概会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凯,你同库洛洛·鲁西鲁早在认识我之前就很熟悉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沉默了一会儿:“是的,但是这跟你无关,有事情我会再联系你。”挂掉电话擦掉额头的水滴,环顾了下旅店的设施,房间并没有人入侵的痕洛洛的手机,删除了手机里西索伊尔迷的信息做了交换,起身寻找周围有无网吧。
几天后我在老者身前端坐,听他讲清了事情来龙去脉,他的复制时间较库吡相比能保持在五天,茶炉上的烟袅袅升起,老者穿着武士服跪坐在草席上,我坐在地上肘部撑在双膝之上十指交握掩在唇边。这点我倒是能够相信,后来我去墓碑处守候了三天临走时使用圆仍旧探查到了尸体的存在。
三天三夜,无论曝晒暴雨,这导致我发烧至四十度连神智都不清晰,唯一印象深刻得便是墓碑寒彻入骨的冰冷,再后来在飞机上就错识了西索。
老者讲出了一个人名,我道谢后离开。
一周后我在山顶上找到了那名契约师,世界另一边百万人民被碾为肉泥当作食物,而这一边则鸟语花香树木葱翠碧溪淌淌。有些令人惊讶,因为契约师是一名猎人并且教导过酷拉皮卡,这倒方便了我用猎人协会的身份来进行交流。
但颇为复杂得是他本身同洛洛签订过不透露秘密的契约,是一个套中套的契约环,对方的闭口不言让局势陷入困境,这种念并不好解除,一旦拆开其中一个另一个则会受到影响。
看着掌中的手机拨通了侠客的电话。
到达流星街十二区酒吧的时候侠客还未到,我上身穿着棕色的机车皮衣,下/身搭配一条黑色裤子踩着同色的靴子,酒吧有人将我认出躲得远远的。在黑皮手套的背景映衬下,酒杯上的污渍很清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熟悉的味道辛辣粗劣地充斥着鼻腔,长久未喝过如此浓烈的酒,一瞬间眼睛湿润了,紧跟着湿润到了心头。
侠客到来后还没发现异常。
“怎么不直接回别墅?团长在这里有些显眼,对了最近流星街入侵了类人蚂蚁猎人协会其实发布了内部公告。”昏黄彩色的灯光打在侠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