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见她神色淡淡的,倒真像没有什么话想说的模样,便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各自回去吧。”
三人点头,林姨娘朝着王爷福了福身子,眉眼中并没有半点留恋,转身跟着徐侧妃和方姨娘走了。
几人的丫鬟都在院外候着,因为方姨娘带着二少爷,所以单独有一处院子。徐侧妃和林姨娘住在青莲院左边不远处的一个小院里头,很是清静。两人走在路上,丫鬟们只远远的跟在后头,徐侧妃忽然上前几步,酸不溜秋的说:“她的命倒是好,我原本以为这一胎她只怕她也是凶多吉少的,还等着妹妹你能高升一步,只怕也等不到了。”
林姨娘忽然笑了笑道:“戏看够了,也该是时候自己出手了,徐姐姐,当年的你头一个孩子是怎么没了,你还记得吗?”
徐侧妃脸色一冷,那么久远的事情,她自己都已经快记不得了,居然连她这个进门才十年的人,还为她记着。
徐侧妃当年还是王爷通房丫鬟的时候,便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人,偷偷倒了避子药。原本想着她若是能生出一个庶长子的话,地位会越发稳固起来,可谁知道老王妃知道之后,二话不说送来了一碗打胎药,可怜她三个月大已成型的男胎,就这样被打了下来。后来徐侧妃便一直夹着尾巴做人,总算在周珅出生后的第二年,生下了大姑娘。
“那些事过去太远了,我早已忘了,难为妹妹你一个晚来的人,却还记得清楚。”
林姨娘笑着道:“有些事情,是要记一辈子的,徐姐姐这样健忘可不好。天天对着菩萨念几句阿弥陀佛,就能把你死去的孩子给求回来吗?”
徐侧妃脸色一变,冷言道:“林妹妹还是少为我操心了,你记性那么好,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到现在王爷还不肯宠幸你呢?”
林姨娘却并没有被徐侧妃给激怒,只是浅浅一笑,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她那一双凤眼里一片澄清,仿佛是无波的古井一般,看不出半点的神色来。
徐侧妃讨了一个没趣,到了门口便转身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氏进房,淡然的坐到了床边,眼神冷冷的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淡淡的的叹了一口气。一个老妈妈从帘子外头闪了进来,见了她这幅样子,只叹息道:“小姐,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为难王爷呢,依我看王爷对太太的心思,那是断然不会改的,你想盼着王爷和太太生分,还得顺着王爷,以后你若是有了一儿半女的,在王爷面前说话也有了底气。你瞧瞧人家方姨娘,如今都有个正头主子的派头了。”
林氏扭头,神色黯然的想了想道:“我若是从了他,只怕他越发不把我放在心上了,我虽不委身于他,可他还不是隔三差五往我房里来,他已将我的身世查了个一清二楚的,我但凡有一点点的动静,他都绝饶不了我,我也只能凭着这股傲气,让他不看轻我罢了。”
那老嬷嬷心疼的为她点上了灯,走上前来道:“如今王爷要去边关了,家里头又是二太太管家,她怎么管也管不到大房来,不如趁这个机会,索性就……”
林氏急忙摇摇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道:“我们还是看戏的好,偶尔添一把柴就好了,只千万别烧到自己的身上。”
见众人走后,王爷便留下来和王妃说起了悄悄话,夫妻之间,自然是浓情蜜意,更何况王爷临行在即,王妃是越发难舍难分。
“明儿你就要走了,千言万语我也说不出口,这是前些日子在法华寺求的平安符,了然大师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你好歹随身带着,我也好放心。”
平安符是在朴素不过的东西,王爷接在了手中,却是满满的暖心,只把它放在了平日里随身挂着的荷包里面道:“我已经随身带着,你在家中也要注意身体,凡事不要太过操劳,好好养胎,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王妃点点头,看见王爷身上带着的荷包有些旧了,便道:“许久都不曾做针线了,这都旧了,你还不如换了别人的呢。”
王爷摇头道:“你做出来的,和别人的怎么一样。”王妃又是一阵羞涩,两人坐在床头,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王爷本来想温存一番,但是想起王妃如今的身子,便也忍了下来。
青梅一早就洗漱完了,坐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对刘七巧道:“七巧,你这两日不在,可把我给累坏了,明儿开始我可要休息休息了,我给小少爷正坐衣服呢。”
刘七巧见青梅一本正经的模样,便笑道:“孩子还没出生呢,你怎么知道就是个少爷呢?”
青梅很肯定的道:“我听人说,肚皮尖的生儿子,肚皮圆的生女儿,我看太太这肚皮又尖又挺的,准是生儿子的。”
刘七巧保持沉默的笑了笑,对于这一点,前世作为每天看十来个肚皮的刘七巧同学,觉得可靠性不大。肚皮的形状取决于胎儿在母体的位置,这是非常没有科学性的,哪怕孕妇的肚子尖出一个小山顶,也未必就一定生出男孩子来。
“行了行了,明天你忙你的,我来服侍太太就好,也不知道过几日会怎样,少奶奶的死讯还瞒着,你说万一让宣武侯府的人知道了,会不会上门来闹事呢?”好好的闺女在别人家死了,就算是个庶出的,只怕宣武侯府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吧。
青梅在炕上翻了一个身,看着七巧道:“这还真说不准,不过我听绿柳说,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