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村长家,我摸黑往家里走。
来时还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回去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月亮和星星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透着一丝诡异,压的我喘不过来气。
回到家里,干爷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上清秘术》,正在认真的翻看。
我知道干爷爷肯定是在寻找解救张小蝶的方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劲儿。
“回来了?”干爷爷头也没抬的说道:“这回碰了一鼻子灰吧?”
想起来我就郁闷,没好气的坐到炕沿上,嘟囔道:“干爷爷,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完成你的一个承诺吗。”
干爷爷笑呵呵的把书放在桌上,走进内屋拿出两件单衣,一件扔给了我,另一件穿在自己身上,道:“走,跟干爷爷去一个地方。”
我纳闷的看着干爷爷,疑惑的穿起单衣,问道:“干爷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别问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干爷爷一脸神秘的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往院子里走。
快进入八月了,夜里的风还真有点凉。
我跟在干爷爷身后,一路向南山走去,很快出了村子。
难道干爷爷想夜里带我去肖刚死的那个山洞?
干爷爷拿着手电筒,弓着脊背走在前边。路两旁的草丛里,不时传来不知名的虫叫声,在静谧的夜里,听起来有点渗人。
我抬头望了一眼,半山腰上黑压压一片,模糊中一座院落的棱角显现出来。这分明是去玄妙观的路,干爷爷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自从守在玄妙观的老道士羽化之后,玄妙观一直空着,平时大门也不上锁,逢年过节,村里的人会进去烧香祭拜。小时候,我经常和张志东进去玩,里边除了一间正殿和一间厢房,也没什么,整体和学校后山的道观差不多。
走到玄妙观前,干爷爷喘着粗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小阳,今天晚上干爷爷要带你完成老道士的一个遗愿,也算是干爷爷曾答应他的一个承诺。”
我越听越有些迷糊,这又是心愿,又是承诺的,关键是干爷爷还没说明白,我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这两天,周边的人都在打哑谜,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究竟在隐藏什么?!
我看着道观朱红色的大门,挠了挠头,问道:“干爷爷,你到底要说什么?难道这还里边还跟我有什么关系?”
干爷爷歇了会儿,扶着墙壁站起来,道:“现在还不能说,进去你就知道了。”
听到干爷爷这么说,我心里更加的郁闷了,憋着一团无名怨火,愤愤的跟在干爷爷身后。
“咯吱~”干爷爷推开道观的大门,或许是太久没有人来的原因,道观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怪异。
干爷爷拿着手电筒,率先走进院子里。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边印着莲花的花纹,只是布满厚厚的灰尘。我踩着干爷爷的脚印,走到正殿门口。
干爷爷站在石阶前,看着老旧的窗花木门,叹了口气,兀自走上前去,伸手推开了木门。
黑漆漆的正殿里,干爷爷拿着手电筒照在神像前的供桌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失去水分的苹果,黑色又发皱的表皮,像干爷爷的那张脸,黝黑又布满了皱纹。
“吱吱~吱吱~”巨大的神像后,突然发出一阵老鼠的叫声,在空旷的正殿里回荡。
干爷爷把手电筒交给我,摸索出裤兜里的火柴,点着了供桌上两根半截的红烛,黑漆漆的正殿顿时亮堂了不少。
我看着坐在中间的神像,这尊北方正神——真武大帝。龙袍玉带,脚踏龟蛇,顶罩圆光,身坐五彩祥云,面目清晰庄重,形态逼真肃穆,又被称为水神,在四方灵兽中,是北方玄武的化身,所以在北方广袤的大地上,大多数的地方,供奉的都是他。
“看什么呢?跪下!”干爷爷冷不丁的沉声道,把我吓了一跳。
我狐疑的看向干爷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严肃起来,“干爷爷,怎么了?”
“别多问,我让你跪下就跪下。”
我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跪在供桌前布满灰尘的圆垫子上。
干爷爷又说道:“脑袋伏地,双手交叉右手在前,平伸贴放在地上。快点!磨蹭啥呢!”
干爷爷严厉的声音,容不得我迟疑,我只好一切照做,眼角只看到干爷爷走到供桌前,“呲啦”划着一根火柴。不一会儿,一股檀香味飘进鼻子,我知道干爷爷给神像上了三根香。
一般供奉的时候,上香都是三根,第一根和第二根敬天和地,这第三根敬的便是所供奉的神像。
上完香,干爷爷绕到我右侧,只听他说道:“上清派第三十二代传人张东阳受召!自今日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怎么稀里糊涂成什么上清派传人了?听干爷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声音庄重威严,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愣愣的抬起头来,纳闷道:“干爷爷?这是……”
“谁让你抬头的!低下头去!没我的话,别抬头!”干爷爷铁青着脸,吼了我一句。
我浑身一颤,听话的脑门贴在地上。
干爷爷继续道:“自今日起,掌门传人谨遵门派法旨,心济天下苍生,驱妖邪,斩鬼魔,立心正道,身兼正义,誓把门派发扬光大!张东阳,三叩首!”
干爷爷拖着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