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后街居民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杂乱无章,到处是私搭乱建的老旧电线,年代久远的小洋楼墙体都已经开裂,地上随处可见大排档遗留下的油污,空气里弥漫着下水道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儿。
一处楼下小卖部门口,摆放着两张台球桌,两个平头中年人心不在焉的打着台球,戴着连耳帽的老板无精打采的靠在暖炉旁,看着唯一的两个客人,心里计算着局数等下好算钱。
旁边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男子,身上满是铁锈和灰尘,饶有兴趣的盯着两个中年人打台球,应该是某处工地上的建筑工人。
小卖部老板微微叹了一口气,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取出一根被挤扁了的香烟就在暖炉上点燃,这里地处偏僻生意都做不走,连门面费都快付不起了。
正当老板发着牢骚,巷子口突然走来了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隐约可以瞄见一截纹身,一伙人径直朝小卖部走来,买了几包高档香烟,旁若无人的坐在台球桌上,满脸挑衅的看着两个中年人。
两个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不忿的神情,可是也没说什么,走到一边抽烟去了,倒是那个农民工打扮的男人悄悄的往这边移动了几步。
“老板,和你打听一下事儿。”
一个满脸麻子的徐混吐出一口烟雾,神情倨傲,对小卖部老板说道。
“呵呵,什么事儿啊?”
老板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这伙人,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们。
“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李伟的人?”
徐混似乎是个领头的,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桀骜不驯,看的旁边的两个中年男子微微皱眉。
“李伟?好像听说过,你说的是王大姐的儿子吧,你们找他干嘛。”
小卖部老板是这一片儿的万事通,做生意的和周围的拽多少都会有些交集。
“我是他朋友,找他有点事情,你带我去他家一下。”
徐混眼见老板似乎是认识李伟,从台球桌上跳了下来,这就要老板带路。
小卖部老板不是傻子,知道这伙人肯定不是李伟的朋友,多半是来找事儿的,都是住一起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哪里愿意害别人呢。
一伙人看到老板面露难色,知道他百分百是知道李伟家的住处了,噌噌的从怀里取出斧子和砍刀,举在头顶处扭头看着小卖部老板,只要他敢说半个不字,立马就要砸店。
小卖部老板都要哭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蹲在一边的两个中年人对视了一眼,手悄悄的放在了腰间,刚要起身,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农民工突然朝那伙人走了过去,两个中年人身子一顿,重新坐了回去。
“你们要找我?”
正要挥手开始砸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麻子脸惊愕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站着一个农民工。
“你就是李伟?”
麻子脸有些不敢确认,疤子老大给他们看的照片,李伟明明是一个英气不凡的精干男子,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么一个脸色蜡黄、土里土气的乡下土鳖。
“你们连要找的人都不认识,谭洪就派你们这种废物出来吗?那你叫他也别忙活了,他就是找一百年都找不到我。”
李伟眼睛眨也不眨,他心里已经是动了火气了,谭洪这比养的还真派人来找他家人来了。
“刚才不敢相信,现在我相信了,李伟,你果然够狂。”
麻子脸手一挥,手下人顿时将李伟围了个水泄不通。
“废物就是废物,仗着人多也没用,兵贵精不在多。”
李伟是存了心的想激怒这帮人,等下放开手了的打,打的他们彻底害怕,从内心里感到恐惧。
“你想惹毛我?如你所愿,我现在生气了,剁了他。”
不用麻子脸说,其他人早就按捺不住了,人多壮胆嘛,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对准李伟砸去,反正死活都有钱拿,还有疤子老大罩着不用坐牢。
这不是电视剧,也不是伟不会傻13兮兮的等到别人动手才还击,先下手为强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麻子脸话还没说完李伟就动了,一脚踢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混子肚子上,李伟紧跟着欺身向前,他瞄上了眼前这个人手里的武器,这是一把长一米多的钢管,上面用电焊焊接了一把四十多公分的刀头,整体看起来像古时候的矛一样,威力十足。
其他人见李伟突然发难,本能的愣了一两秒钟,就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李伟得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李伟已经拿着家伙开始舞开了,接近两米的长矛在他手里耍的是呼呼生风,砍的一干人落荒而逃。
“谁他吗再跑回去就等着挨揍。”
麻子脸怒了,看着这方十几人被人家一个人打的鸡飞狗跳,简直是把他们隆昌黑道的脸都丢尽了。
“砍死他,就能拿到两百万人民币,活的五百万,五百万不好拿,我们就拿两百万。”
麻子脸抛出了金钱诱惑,不得不说钱能壮胆,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住了脚步,贪婪的望着李伟。
“你们不用暴露身份,交给我就行了。”
李伟用余光瞄了一眼墙根处观战的两个中年人,这是田伯光派来保护他母亲的暗哨,李伟一早就看出来了。
“自己小心点。”
两个警察看都没有看李伟,低声的回道,这些黑社会的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李伟有信心自己去对付,他们两个也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