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西方的外国人在中国传教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早在明末便有不少的西方人到中国来传教,而且满清前期的闭关锁国也不能阻挡这些人的热情,只可惜在鸦片战争之前这些洋人在中国的传教并没有什么效果。在儒家主导并且深受佛道影响的中国想要传播外来的基督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过鸦片战争改变了这一切,在鸦片战争之前这些洋人传教的过程当中经常遇到来自民间的抵制行为,对此他们常常无可奈何,民间并不信奉基督教他们也没有办法。可是在鸦片战争之后,随着洋人在中国地位的陡然提高,再次面对这些抵制行为的时候,这些洋人们可不再像以前那么温顺了,因为他们开始使用强制手段在民间传播基督教。
强行在地方征用土地建立教堂,霸占附近田产扩充自己势力,强行让附近的人该信基督教,如果遇到反抗或者抵制的行为,他们便会向当地官府施压要求将这种抵抗行为残酷的镇压下去,一旦官府不配合了,那么他们背后的主子便会站出来以战争相威胁,最终结果必然是清廷妥协。仗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几十年来这些传教士在中国大地上几乎无往不利。
在西方的殖民时代传教士一直被誉为殖民的急先锋,而在中国西方宗教传播与盛行的前期伴随着的也是大量的血腥事件,只不过到了后来由于宗教问题的敏感性这些血腥事件常常被人刻意压制从而导致世人大都不知道罢了。
几十年来近千起的例子早已经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凡是和这些传教士作对的人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远的例子不说,对于江西人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例子还是两年前的南昌教案。
南昌教案的起因便是当地天主教和耶稣教教民相互仇杀,时任南昌知府的江召棠按律捉拿了凶徒天主教的两个教民。可是当时法国驻南昌的天主教主教王安之却企图扩大天主教在南昌的传教特权并且主张教民犯法不归中国官府管辖,强行要求江召棠将天主教教民释放。江召棠当时断然拒绝了王安之的要求,却没想到此举竟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江召棠不允,王安之便一面利用自己天主教主教的身份向当时的江西巡抚衙门试压,一面请江召棠到南昌的老贡院法国天主教教堂协商此事。江召棠明知是鸿门宴,但是迫于各方压力却也不得不应邀前往。
当时江召棠带来茶役、家丁各一人前往该教堂,王安之却将其家丁阻于门外,将江召棠孤身引入室内。当时王安之自持自己是法国人,便企图恫吓江召棠,责令江召棠将之前因得罪天主教而被收押的龚姓三人改判死刑、并释放天主教被收押的教民同时赔偿教民抚恤金十万两。王安之强迫江召棠签字,不料江召棠却是一口回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
王安之见状立即露出了狰狞面目,一手持刀,一手持剪,声称,若不答应,则立即让江召棠抵命补偿教民,江召棠据理驳斥,理直气壮地说:“头可断、理不可屈“,王安之恼羞成怒,持刀向其咽喉猛刺,同时令两个教士捉住江召棠的双臂助其行凶。王安之向江召棠的喉间用力一刺,复以利剪戳之咽喉,江召棠鲜血暴溢,晕跌在血泊中。同时,王安之马上奔到江西巡抚衙门,倒打一耙,向江西巡抚胡廷干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反诬江召棠“突然图赖,出刃自刎”,言罢愤愤而去。胡廷干急忙派官员前往现场查看,见江召棠横卧屋内地上,喉间伤口鲜血直冒,昏迷不语,奄奄一息,搜寻四周,不见凶器,只得暂抬回署,延医抢救,不久江召棠神志渐苏,口不能言,于是索取纸笔,书写了事情的经过。可惜最终江召棠还是因伤势过重而丧命。
江召棠被残害后,消息传出登时在南昌及江西各地引起了轩然大波。本来在南昌教案之前江西各地就曾多次发生教案,而且多是传教士以及教民仗势欺压地方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向官府告状却都反被收押治罪。可以说江西各界早就对这些教会痛恨不已了。
而江召棠之前在处理教案的时候因为能够秉公执法、并且毫不畏惧教会的施压而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这一次江召棠被害消息传出,江西士民同声悲痛,群情沸腾,怒不可遏,之后几日数万百姓前往南昌痛哭吊祭。其中一幅哀挽写道“会垣重地而敢戕官,目中尚有人哉!吁!同僚之耻也,同宗之戚也,同乡之疚也,同种之忧也。”
数万百姓齐聚南昌除了吊唁江召棠之外也将矛头对准了法国天主教教会,可以说双方的仇恨由来已久并且积怨甚深,这一次江召棠的死可谓是彻底点燃了群众的怒火。在祭拜完江召棠之后愤怒的人群浩浩荡荡的奔向了老贡院的天主教堂,而王安之见数万百姓来势凶猛,先以手枪恫吓群众并连续射击,继而至堂后自行纵火.以待将来讹诈,然后夺门而逃。众人纷纷掷石紧追不舍,至东、西湖孺子亭与百花洲之间的洪恩桥将王抓获,王进行挣扎,被群众殴毙后扔进湖中。王安之虽死,但众怒难消,于是“仇教”事态不断扩大,结果当日共殴毙法国教士、教习六人,英国教士夫妇等三人,焚毁教堂、学堂四间。
很难说这数万百姓之后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可是如果没有之前传教士们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们也不会对这些传教士有如此多的愤怒与仇恨,更不会在江召棠被杀之后引起如此大的动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