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罗念安问了,秦晋自然要知无不言,他这一路上就慢慢的说起永安候府的几个老爷来,待马车停下时,秦晋这才闭了嘴。
车停在了一条小河边,这里是什么位置,秦晋却不清楚了。只知道马车已经驶离了正道,在一片树林里走了很久。但应该离走马县也不远,毕竟才走了半天时间。
秦晋下了车把车边的楼梯放了下来,让罗念安下车。罗念安到了河边四处打量了一下,转头对马儿道:“你这顽皮的家伙,叫你往水边走,你竟不知去找一处有人家的地方?”
马儿吃着草头也不抬打了个响鼻,秦晋在一旁不由失笑,马儿就算开了智,听得懂人话,也未必能像人一样思考,是他没说清楚,主子倒怪上马儿了。
“姑娘,我先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人家?”秦晋问道。
罗念安摇了摇头:“不可,此处荒郊野岭,难免有野兽。你走了,谁来护我?要去一起去吧,马车我收进去,待会找到了,再放出来就是。”
秦晋看到罗念安立马把马车收了进去,然后顺理成章的伸手要抱不禁满头黑线,以前只当主子真的十岁,他也就没在意。如今他知道主子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一年都能嫁人了,再叫他抱他总觉得怪怪的。
“主子,要不我们步行?”秦晋有点尴尬,也有点害羞。
“不,我们用轻功!”罗念安两只眼睛闪闪发亮,人肉过山车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最后两人在河边拉锯战似的争了十来分钟,罗念安全胜。用罗念安的理论来说,秦晋太过着相了,罗念安是主子,主子有命当然得遵循,这时就该抛开世俗的理念。毕竟这是深山老林的又没什么人看到,轻功节省时间也节省罗念安的力气,难道秦晋不应该为主子分忧吗?
秦晋是被罗念安的这通“大道理”说的头昏脑涨的,等他觉得不对时,已经是隐隐看到炊烟的时候了。
“过去看看,停下来做什么?”罗念安不解的看向秦晋,这过山车坐到一半就停了,她不过瘾啊。
“主子,前头有人家了,该下来了。”秦晋苦笑着说道。
罗念安嘟了嘟嘴,小手在腿上锤了锤:“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奔波太久了,总觉得腿好酸呐。”
秦晋抽搐着嘴角最后还是放弃了,一直把主子带到村边上才放了下来。说是村子其实也不算是,这里不过是个小山坳,零星的散落着几户人家。周围没有农田,所以应该不是农户。这里的人向来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说法,这几家隔着也不算远,应当是猎户。
秦晋的出现,很快引来了山里几条狗的狂吠,好几户人家都有人从屋里出来查看,见是外来人,其他人都进了屋去,只有一家人走上前来问话。
“两位是哪里来的?”来的是个妇人,虽然样子粗,可仔细看来五官并不差。若是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美人一个。
罗念安在背后推了把秦晋,秦晋连忙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姐日安,小子乃京城人士,家中遭难流落到此,带着妹妹行动不便,想在这里借宿一宿。不知大姐可否行个方便,能让胞妹歇歇腿。”
罗念安在背后探了个头出去,抓着秦晋的衣襟,装作害羞的样子,行了个半蹲礼:“大姐日安。”
那大姐忙回了个礼,一脸怜惜的看着罗念安:“哟,这么小的人儿,居然走了这么久的路。你们远道而来,当然不能赶你们走。既然来了,就住下吧。只是我家里位置不够,前几年刚多了个小子,只怕是没地方给你们住了。我给你们另找一户人家可好?也是我们这里的,他家没孩子,地方大,你们兄妹二人,也能分开住。”
罗念安笑了起来,忙对着那大姐行了个礼,秦晋也道谢不迭。两人跟着那妇人往山里走,那妇人边走边自我介绍。
这座山没有名字,原本就是座荒山,没人住也没人来,山上野兽多,蚊虫也多,因此连衙门都不管这里。虽说有这座山的记录,可这山里的人都是后来搬过来的,也没在衙门备过案,已经住了十几年了。
这里的人,大多是在别的地方过不下去的人。比如这个带路的李嫂子,她家原先在靠近幽州那一块的郊县,因年轻时生得美,竟被县太爷看上了,要娶她做小妾。
李嫂子家里虽穷,可人极有骨气,她打死不肯从那县令,谁知那县令竟派人抓了她父母去,以未交税为由,关在了牢里。县令本也只是想逼她从了自己,可谁知道那一对夫妻也是硬骨头,在牢里就自尽了。
李嫂子得知父母双亡,更是恨透了那县令,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与她青梅竹马的大郎一起逃了出来。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村子,他们逃到这里时,也是艰苦的很。
好在大郎打猎是把好手,很快就在这山里请出了一块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们也算是靠山吃山了,平日里吃的都是野味,吃不下的就翻山拿到镇子上去卖。李嫂子生完第二个孩子后,人也渐渐老了,也敢往外走动了。因此也去过几次外头,可她始终不是爱玩的人,去了几次看过了热闹,也就再不去了。
剩下的这几家人里,有李嫂子从镇上救回来的,也有别人逃难到这儿的。因为这里的人,对逃难这个词极为敏感,一听说是逃难出来的,想也不想就收留了。
李嫂子送他们去的那户人家,就是当初李嫂子从镇上救回来的。这家女主人名叫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