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芝也奇怪着呢,他们光在城外都等了近半个时辰了,才有人接引他们进城。可一进城竟不是接去将军府,而是去了悦来客栈。但好在叫了四间上房,只是四间也不够用啊。儿子去年娶了媳妇,如今已经有了身子,这小两口怎么都要占一间房吧?老太太身份尊贵,又是三品将军之父母,这怎么都要占一间房了吧?二房三房两家各占一间,可问题是三房这次是通家都跟了过来,还有不少三老爷的小妾呢。
小妾们都是玩物,哪能与正房共处一室。可又毕竟是三老爷的房里人,也不能让人家抛头露面去跟仆妇坐到楼下的大厅里去休息吧?最后无法,只能薛兰芝夫妇和儿子儿媳共占一房,剩下那间房让给了老三一家。
老二司马成希颇有点不惜的道:“老三也忒没个头脑,咱们这次来,是要做好准备留下的,他这又是小妾又是通房的一起带来了,被那罗氏看着了,哪里还有一点同情之心。”
薛兰芝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的?咱们家可是该丢的丢,该留的留,仆人也只带了三个。他们倒好,拖家带口的一群人,我看这回,得跟他们扯清关系才好。不然到时,大郎媳妇一狠心,把咱们也轰走了咋办。”
司马成希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也别太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她再是个三品诰命,也是我们司马家的人。看到二叔二婶,不说留住几天,难道还直接赶走?若是她真的这般小肚鸡肠,大郎第一个会不乐意。她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怕她也得掂量掂量咱们的身份。”
皮凤轻在一旁犹豫了半天。问她夫君道:“二爷,这大嫂是个什么来头?”
司马易想起罗念安,微微一怔,接着又是嗤笑一声道:“来头,哪有什么来头,她外祖家虽然是永安候府,可她如今早和永安侯府关系破裂了。她父亲只是个白丁。她也就是个平民丫头。你家中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不必怕她。”
正说完这句,外头有人敲门道:“二爷,太太。大奶奶来了。”
司马易顿时坐直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皮凤轻一看司马易这样,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方才还叫自己别怕。他怎么就先怕上了?皮凤轻心中好奇,慢慢扶着桌子和婆婆一起去开了门。就见外头站着婆婆的陪嫁刘妈妈。那刘妈妈身后还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一身黑色的劲装,下摆处好似滴血似的绣着一圈红色的花纹,看着就让人眼晕。
皮凤轻赶紧扶住门框。就听她婆婆问道:“大奶奶人呢?”
刘妈妈忙回道:“大奶奶去老太太房里了。”
薛兰芝一听忙走了出去,皮凤轻还在头晕的,可又不得不跟上。直得硬着头皮放了门框,可再一看那侍卫的下摆。她又晕的不行,只能扶住门叫道:“母亲,我走不动,头晕。”
薛兰芝一听这话,忙回身过来,本来还眉头紧锁的她,突然眼睛一亮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舟车劳顿只怕是伤了胎气,怎么也不早说呢。快叫人请大夫来看看,可别耽误了咱们家的骨肉。”
刘妈妈闻言忙扶了皮凤轻进屋,因罗念安是只身前来,二老爷和二爷都不好出面,所以皮凤轻一回去,这薛兰芝就只能自个去老太太房里了。
到老太太房里时,三房的太太施小凤已经到了。老太太,三太太和大奶奶,三人正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说笑呢。
薛兰芝见气氛不错,忙上前笑道:“我来晚了,方才老二家的动了胎气,只喊头晕,我让人喊大夫去了。”
老太太抬眼看了她一下,冷笑了声道:“既然老二媳妇动了胎气,你还来做什么,怎么不好好守着人家?”
薛兰芝忙接了话道:“老太太这话说的,老大媳妇进门时咱们不在京城,今儿可是第一次见面呢。怎么得也得过来见见才是。这就是老大媳妇吧,哟,长得可真俊。”
罗念安稳坐椅子上,动都没动,看着她道:“二婶记错了吧,我还没过门前就见过二婶了,怎么能是没见过呢?当时我私人送了老太太和我们老爷一人一头奶牛,想着给他们补补身子,二婶不是还把奶牛给牵走了吗?”
薛兰芝一怔,讪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边讪笑着边道:“我这年纪大了,记性倒不好了。这点小事儿,还是老大媳妇记得清楚。”
罗念安呵呵的笑了,怎么,这意思是说她记仇?她也不愿在外头就闹起来,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便只是笑了笑扭过头去不看薛兰芝,恭敬的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家里之前没收到你们要来的信,如今院子都没收出来。那将军府也是官宅,地方小,没预备下一家人的地方。如今只能先接了您回去,暂时委屈您跟大姑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待日后子城那边的官宅修好了,咱们搬了家后就有地方住了。”
“怎么没收拾呢?不是大哥写信叫我们来的么?”薛兰芝一听就急了,忙叫了起来。
罗念安这才回头瞥了薛兰芝一眼,可照样什么都没说。倒是一旁的三太太施小凤笑了起来:“二嫂这话说的?人家大哥写信请的是老太太,可没请你们。都已经分家了,还巴巴的赶来想住到人家家里头去,这不是可笑么?”
薛兰芝气得反问道:“那你们家呢,还不是拖家带口的一起来了?通房小妾带了一堆,庶女都挤不下一间房了。”
罗念安闻言,居然和气的对施小凤道:“三婶怎么早没说妹妹们也来了?我不知道,竟只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