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后院的书房内,赵意背着手,站在窗前,仰望着窗外苍茫的夜空,脸色异常凝重,这时,书房的房门突然“咚.....咚....咚....”的响了几声。
“进来吧!”听见房门响,赵意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
赵意话音刚落,便见房门轻轻的打开,门外闪出一位老者,正是刚才在卧房内填灯油的老仆,只不过此时的老仆脸色担心中透着几分期许,焦急下流露少许希望,但总体说来,很不好看。
“你对老夫这个安排怎么看?”赵意没有看老仆,而是依然看着天边的夜空,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个..........”老仆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紧的盯着赵意,好像有什么顾虑。
“你不用说,老夫明白,这么大的事情,让陆晋这样一个庸碌无为的后生担起来,确实会让很多人不解,危险性也是不言而喻,尤其是你,会更加担心,是不是?”赵意见老仆欲言又止,便转过身来,一双明亮而威严的眼睛,透出稍许温情的目光,对着老仆说道。
老仆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点点头。
“其实老夫何尝不担心,但是整个事情牵扯的太多,这个廖哲显然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的话他不会如此胆大妄为,老夫不是不想出兵,只是一出兵,长安那个正主就会.......”
“不用说了,大哥,小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是晋儿他......他能担此大任吗?难道我们几个就这么袖手旁观吗?”老仆没等赵意说完,便抢先说道,原本慢悠悠的语调,突然变得铿锵有力,对赵意的称呼也改为“大哥”!
“廖哲那厮对我等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都是从死人堆里滚过来的人,只要我们一露面,他便会知晓,到那时我们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将毁于一旦。”
“唉!当年那位当政时,小弟就曾进言,将廖哲干掉,可没想到那位走得太快,更没想到这廖哲居然也被封到岭南!”老仆言语间透出些许的懊悔,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那位怎么没下手?只不过是被现在的正主给保下来了!”赵意看着老仆的神情,冷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你是说,廖哲是他的人?”老仆无不惊讶的问道。
赵意点点头,一脸正色的说道:“正是,老夫还觉得这次也许就是那正主和廖哲两人演的双簧,你想想,他廖哲受封岭南这么多年,什么风吹草动不知道?向这种谋反平叛的事情,派个卫尉就行了,为何要派位列三公的老夫?”
“你是说,这次他们要把我们多年的基业给连根拔了?”听了赵意的话,老仆脸色已经是惨白无色,额头上的细汗都已经是清晰可见,对着赵意失声的说道。
“不错,所以老夫虽手握圣旨,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即使查处什么凭据来,长安的正主也会找个由头把他给放了,而那时,我们就将危险了.....所以廖哲必须除掉。”赵意语气极其深,周身杀意四起,脸色犹如那漆黑的夜空般,让人不明就里。
“老蒋和老张知不知道此事?难道我们只能就这么看着了?”老仆无不急迫的说道。
“老夫也是今晚刚刚从长安的线报得知的,他们两个应该不知道,不过老夫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虽然不能明刀明枪的去拼,但是亦可暗中助力,本来老夫想让那蒋辰去办此事,毕竟蒋辰的底细无人知晓,没成想白天这孩子身受重伤,虽然醒过来,但是伤势依然不容乐观,所以只能让陆晋去。你还别说,老夫还真喜欢陆晋这古灵精怪的脾性!”赵意说着说着,脸色也好了很多,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也悄然的挂在脸上。
“大哥见笑了,晋儿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庸才.........”
“唉~~~不能这样讲,陆晋这孩子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脑袋灵活,处事多变,是个好苗子,只不过这武功实在太差,老三,这段时间里,你要暗中保护好他,最好能交给他点防身的武艺!”
“好吧,大哥,您就放心吧,长安那个刘胜别想就这么算计咱们,呵呵,也该到咱们几个算计他的时候!”
说着,只见老仆腰杆儿一挺,一纵身,便飞出窗外。半空中的老仆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一扯,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来,瞬间露出一副满脸犹如梯田般的皱纹来,借着点点星光,依稀可以辨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凝堂”总管宋伯...........
同样在点点星光下的郡守府厢房,陆晋身穿道袍,手拿拂尘,披头散发,鬼鬼祟祟的来到厢房院外,小心翼翼的看着院子里的动静儿。
“妈的,这里面关着是人还是鬼呀?”陆晋看着院子里漆黑一片,杂草丛生,残垣断壁的破败景象,道。
但陆晋说是说,也没管那么多,见左右没人,便一溜烟儿的跑进去,这才发现,院子里就一个如同仓库的破屋子,里面还传出叮叮咣咣的响声,陆晋在外面仔细听了听,确认里面应该有人,便细声细语的问道:
“里面有人吗?”
“嗯~~~嗯~~~嗯~~~”里面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阵强劲的“嗯”的声音。
陆晋这次可以确认,这里面确实关着人,于是陆晋便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连个鬼影儿都没有,便一抬脚,咣当一声便将那烂的都快成粉末的屋门给踹开,趁着点点星光,看着屋子里隐约有三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