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训斥自己的奶嬷嬷,眼尖之下,看到一个靛衣青年被数个侍卫带走。小郡主认出那靛衣青年是公主身边的秦侍卫嘛,她叫住人,“等等!你不陪着我大姊,你这是要去哪里?”
“王妃召见。”秦景简单总结,向小郡主请过安,就走了。
刘郁静眉头一直皱着,看他们走远,她的神色也没有轻松下来。娘对秦侍卫的不喜,可是很严重的啊。在大姊生病的时候,把秦景从大姊身边叫走,会有什么好事吗?
“季章!”她叫道。
她身后,一位黑衣青年即刻现身,向小郡主请安。
刘郁静吩咐,“你偷偷跟上去,帮我听听娘叫秦景过去,是要说什么,回来说给我听。”
“这……我的武功不如秦景。”意思就是自己偷听的话,秦景可能会很快发现的。
小郡主皱鼻子,骄横道,“发现就发现,怕什么?他敢告状吗?我是郡主,你是我的人,你怕什么?快去!对了对了,得小心,别让娘的人发现了。”
季章一点头,人就消失了。他怕自己武功不如秦景,无法完成郡主的任务。他却并不怕府上别的侍卫,就算彼此武功不相上下,但在多年的磨合与斗智斗勇中,知道对方的习惯,想躲开那些侍卫的眼线,也并不难。
秦景被平王妃叫去,门关上后,平王妃就将所有的证据扔到了秦景面前。奶嬷嬷站在平王妃身边,心中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景。
秦景拿起折子看过去,经过公主的常日折磨,简单的读写,他的问题都不是很大,因此能看懂折子上写的事情。他面上没表情,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那时候,他不是酒醉,而是被公主下的药?!
他心中哑然,一时不知道该对公主产生什么想法。公主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对他出手了,他却一直被公主瞒着。很长的一段时间,秦景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公主,自己毁了公主。他每次见到公主,面上不显,心中却一直有愧疚感。
愧疚感那么浓烈,如同一块立在头上的牌坊,让他的心理压力那个大的……可现在,经过证明,错的人却是公主?y本和他无关?
秦景心里有些别扭,但他一会儿也就想通了。虽然公主的手段太过简单粗暴,但公主这么做,也是为了得到他。他能在那么早的时候被公主看上,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忍忍也就过去了。
秦景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便也没那么怪公主了。他又往后翻,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第二件事上,却渐渐凝重了……他拿着折子的手撺得很紧,盯着那几行字反复看,长久没动作。
平王妃知道他是看进去了,就淡淡开口,“这件事,是公主做错了,她对不住你。我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徐姑娘过年的时候就要嫁给那个纨绔了。”
秦景的目光从折子上移开,他还是没说什么,平王妃却看到他的手一直握得很紧。原来他心里,并不如他表现的这么平静。
平王妃看向她的奶嬷嬷,奶嬷嬷知道有些话平王妃不便说,就自己主动上前。奶嬷嬷替自家公主道了歉,口吻真诚,说自家公主不是有意的,但是女子的因缘向来重要,公主这么毁了人家一生,也是不应该的……
秦景依然不开口,他沉着眉,也不知道将对方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平王妃有些烦了,直接说,“秦景,你要是现在走,还能赶上在徐姑娘嫁人前阻止这一切。我也不希望我们平王府因为宜安的原因,毁了一个姑娘的一辈子。”
“……属下想等公主醒了……”
“不必!你想等公主醒来如何,质问她吗?就算她承认自己错了,又如何?她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平王妃打断,强硬道,“你现在就离开,去找徐姑娘说清楚!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给公主留下口信,她醒了自然会知道。”
秦景没说话,平王妃在逼着他走,他知道。南下去万潮村,跟阿月妹妹讲清楚,这是一定得做的。公主这事确实做得不妥,他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可也没法昧着良心夸她好……
他是想问清楚,可是问清楚又如何?阿月妹妹等不及。
再说,平王妃在用整个王府的名声加于他身,逼着他为了保全公主的名声,离开这里。而这一旦离开,他还能再回来吗?离开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
“秦景,你想清楚了。你的那位朋友和你一起长大,你就这样看着她入火坑?”平王妃一句赶着一句。
秦景声调低凉,“属下明白了。”
他们都想他走,都不想他毁了公主,那他就得走。这个时机挑得这样好,他走后,大概再也进不了平王府的大门了。
平王妃满意了,“那你给宜安留个口信吧。”
“不必了。”秦景轻声。
留不留口信,有什么区别呢?就算留下,恐怕要么被人扭曲,要么被人弄丢……他的真实想法,又怎么可能传达给公主呢?
“好吧。”平王妃对秦景的识时务很满意。她看着那个青年,不清高不卑微,不自私不博爱,他好的恰到好处,难为宜安是怎么找到他的。平王妃心里犹豫,有些可惜,秦景的身份太低了。
哪怕秦景身上有半点功勋,或者有个芝麻大的匈身份,平王妃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坚决地要秦景离开。宜安公主自己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她注定再不可能找到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