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厮立于身边之后,裴大公子亲自用双手揭开了那层红绸。众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只见那红绸揭开之后,竟是一尊加上紫檀木底座有三尺高的红珊瑚,枝桠张开,颜色红的鲜红如血,在白昼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很是耀眼。
众宾客此时都是啧啧赞叹,红珊瑚本就罕见,何况是这样的品相。怕是离上供进宫里面的贡品也相差不远了吧。都争相着向正中间观望,有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深怕错过了这次向他人吹嘘的机会。
“知道今日是父亲大人生辰,儿子早在一年之前就派人在南海之滨守着看是否有渔民打捞上来品相好的珊瑚,一直直至半年之前才有的音讯。”裴致远缓缓说道,声音极是平缓,似乎这样为父亲的寿礼费心自己很是习以为常,并不以此为傲。
裴大人坐于堂上,手捋胡须,朗声大笑,为了大儿的孝心很是开怀的模样。连声说道:“我儿有心,我儿有心。”宾客们听了也是也交首赞叹。老夫人和大夫人眼里的满意与自豪更是能溢出眼眶来。
大公子闻言,又行过了一礼,才回了位置坐下,虽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但是眼里深处的得意张狂合珞还是能看出来的。心里面不禁吐槽:吃裴老爷的,用裴老爷的,送东西也是从裴老爷那拿的钱,整个就是一啃老族。到底有什么好赞叹的,古人的脑回路果真不好理解。
到了合珞呈上寿礼的时候,合珞慢慢起身,虽有些害羞的模样,但是还是显出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让为她捏了一口气的老夫人,裴老爷等人很是舒了一口气。
合珞慢慢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女儿给父亲大人祝寿,祝父亲福、禄、寿三星高照,阖府康乐,如意吉祥。因为女儿是闺中小小女子,自是没有大哥那般令人惊奇的礼物。只是两年前为母亲去清潭寺中祈福的时候,在寺里面为父亲种下了一颗罗汉松,对着其日日祈祷父亲身体康健,今日将其作为给父亲的生辰礼。”
说完这一席话,合珞让了让身体,将小厮将一个半人高的用红绸盖着的盆栽抬上来之后。才慢慢的用手揭了红绸。
本来众人因为听说不过是小姑娘亲手种的一颗罗汉松,有些不以为然。毕竟罗汉松也是常见之物,虽是寺庙里面亲手所种,不过是小姑娘心意难得罢了。
可待那红绸揭下,众人却大吃一惊,那罗汉松远看竟是一个寿星老头儿一手拄拐杖,一手拿了个寿桃的模样,竟是像极了南极仙翁。却不见这罗汉松有任何修剪的痕迹。显得极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这可见是,这裴府三姑娘的孝心感动了天地,让其在一棵普通的松树上面显了灵啊。
众人都不禁赞叹起来,先是裴府大公子的三尺红珊瑚,又是这南极仙翁样子的罗汉松,这裴老爷可真是生了一双好儿女。
裴老爷见了这罗汉松,也极是欣喜,感慨女儿孝心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得意。连老夫人都有些意动,因是老人十分信佛的缘故,对此很是信服,很是有些感慨这三孙女的孝心。只有大夫人见了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献礼之后,就是一些歌舞戏剧还有杂耍的演出,一番宾主尽欢,自是不必多说。
待到生辰宴完毕,合珞已经很是疲惫,只因为中途不能退场,所以只好乖乖地坐在哪儿,看着那歌舞表演,好不容易等到完毕,正准备在周嬷嬷的搀扶下,回到院子里休息。没成想,裴老爷居然派了小厮来,说是老爷让姑娘过去。
合珞看了看,是裴老爷身边惯用的小厮,所以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到了裴老爷的书房,见刚刚还在酒宴上面有些微醉的裴老爷,此时很是清醒地坐在书桌旁,脸上还有些严肃。
裴老爷见了合珞,连忙让其给坐下,说道:“爹爹这么晚叫你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说完,停顿了下来有些迟疑,似乎接下来的话让这位才过完生辰宴的刺史老爷有些难以启齿。
合珞似乎没有发现裴老爷得不自在,只是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请爹爹示下。”
“合珞,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本是应当到了姑娘家说亲的时候了,爹爹本想给你找一个清白的好人家,让你嫁进去也不必受苦。只是三年前你大姐进宫你是知道的,可是如今你姐姐在宫里面状况很是不好,爹爹希望有个人去帮衬帮衬她,现今家里面合适的人选就只有你了,你可愿意。”
合珞听了这话,适时的露出女儿家该有的惊恐和几分娇羞,却柔顺的说道:“爹爹的吩咐,女儿当然是不应该拒绝的,只是,以女儿的学识和相貌怎么入得了宫里面贵人的眼呢?如今,爹爹说大姐姐在宫里面很不好,是怎样个不好法,女儿不知道能否帮得上忙。”
裴老爷听合珞答应了,脸上顿时表情一松,微笑道:“爹爹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既然你已经同意了,剩下的事情爹爹必定会为你办好,况且宫里面有你大姐,你也不必太惶恐,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去问她,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