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恭谨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张瑞知道只是刚在斗争中取得一些小小的胜利,自己的根基还不稳固,还不是得意的时候。自己应该恩威并施,巩固自己的同盟。今次王副乡长借不来开会藐视自己,正好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头脑一转,张瑞已经有了主意。张瑞温和地说道:“这次会议有两个主题,一,端正自己的态度,摆正自己的位置。二,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低头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第一个主题嘛,没什么好讲的,就是要求大家端正自己的态度,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是个做什么的,把心思放在工作中,努力把工作做好。”说着直视三位副乡长。办公室气氛很是压抑。三位副乡长心里一慌,知道这是张瑞在敲打他们,不敢与张瑞对视,借机低下头来,在本子上认真记录起来。
敲打敲打就行,过犹不及。张瑞这点火候还是能把握住的。“这第一个主题就过去了,咱们开始第二个主题。”张瑞看到三位副乡长明显松了口气,略带调侃说道,“第二个主题同志们先说,我只作一个听众就行了。”这轻松的话语使三位副乡长心情大为放松,脸上也现出笑容来。杨副乡长刚要开口说话,房门突然‘咣当’一声打开,王副乡长喷着酒气,醉醺醺地走了进来,大咧咧地与张瑞打个招呼,“有个酒局,不好意思,来迟了。”一屁股坐在张瑞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斜视着张瑞,很是无礼。
杨副乡长与李副乡长很是愤怒,张嘴就要怒斥王副乡长。张瑞微微摇头——这两位看到张瑞的暗示,马上闭口不言——目视王副乡长,温和地说道:“王副乡长酒局繁忙,应该减压。出于为同志的身体考虑,王副乡长今天就把教育这一块工作移交出来,由杨副乡长统管。”杨副乡长闻言喜上眉梢,现在才真正对张瑞归心,另外两位副乡长也艳羡地看着杨副乡长。
王副乡长大怒,伸出手指着张瑞,嗫嚅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张瑞眉头紧锁,驱赶苍蝇一般冲王副乡长摆着手,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
王副乡长脸涨的通红,霍然站起,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并把房门狠狠甩了回来。
李副乡长马上站起来表忠心:“这人太是可恶。”大有张瑞一声令下,第一个冲上去狠揍王副乡长的架势。李副乡长看到杨副乡长刚才得到实惠,很是眼热,决定要在张瑞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杨副乡长与另外那位副乡长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还在不断地摩拳擦掌。
张瑞微笑着说道:“不用理他。”心里暗暗得意,‘给一棒后再给一甜枣’还是很管用的嘛,这不,杨副乡长已经归心,另外两位也在积极向自己靠拢。
外面传来王副乡长卧秽语的谩骂声。王副乡长借着酒劲,在办公室外面指着张瑞的办公室破口大骂。
李副乡长心里高兴: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举步就要往外面冲去。
张瑞赶紧拦住,眼光一凝问道:“杨书记在不在?”
李副乡长回答道:“在,在”心里很是茫然,不知道张瑞问杨书记在不在是什么用意。
张瑞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大家都坐好,继续开会。”
杨书记一声不响地坐在办公桌后面,阴沉着脸,还在为李副书记被纪委带走生闷气呢。通讯员站在一边,不时偷看杨书记的脸色,大气也敢喘一口。
杨书记听到外面的谩骂声,很是恼火,问通讯员道:“外面怎么回事?”
通讯员快步走出去看了看,回来汇报道:“王副乡长喝醉酒了,在外面骂王乡长呢。”
杨书记怒火中烧,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一点规矩都不懂。给派出所打电话,让胡所长把王副乡长带到派出所去醒醒酒。”
通讯员赶忙给胡所长拨打电话。
不一会,一辆警车开进乡政府,把还在谩骂的王副乡长带走了。
不到一个小时,胡所长来到杨书记的办公室,把王副乡长伙同他人印制劣质课外资料强行要柳树乡所属学校学生购买,贪围校危房改建的资金等证据,放在了杨书记的案头。杨书记先是大怒,然后一惊,深深看了胡所长一眼,豁然明白过来:李副书记被捕,还有眼前这些,都是张瑞的手笔。这位胡所长就是张瑞的帮凶吧。恐怕杨副乡长与李副乡长现在都倒向张瑞了吧。
“柳树乡要变天了。”杨书记哀叹一声,无力地摊在椅子里,有心把这件事推出去,王副乡长的姐夫是县里领导,自己也不想得罪那位领导;可自己是乡党委书记,柳树乡的一把手,这件事就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张瑞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着自己做恶人呀。
杨书记深感无奈,颤抖着把这些证据放进公文包,厌恶地看了胡所长一眼,胡所长倒也识趣,连忙告辞离去。
杨书记走出乡政府大院,回头看着这栋熟悉又陌生的办公大楼,内心百感交集。钻进停靠在一旁的桑特纳车里,直奔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