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五夫人说的话,没人理会。方悦言的嘴角不由得弯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这位五婶当真是眼皮子浅的,每次总要闹出笑话来。
当初十三姑娘取名字的时候也是,因为悦言姐妹俩用了“容颜”之意,并且悦容的名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女为悦己者容,光听着都觉得很有韵味。
为此这位出身不高的五婶,也拼着一口气,用了“貌”这个字。还特地问了别人,想到了“花容月貌”这个词语,对此她颇为得意,觉得十三姑娘方悦貌日后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不过一个位置罢了,我什么时候对悦貌不好了!”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原本不准备说什么的,但是正好瞧见了方悦言脸上的那抹笑意,当场就觉得心底不痛快,语气十分不快地说道。
廖氏立刻就讪讪地闭上了嘴巴,老夫人这么恼火的模样,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祖母息怒,悦貌还小不太懂事儿,以后孙女儿会多疼她的!”方悦言弯着唇角笑了笑,脸上已经换上了温和的神情,语气轻柔地说道。
她边说还边递了一杯茶过去,活脱脱就是一副乖巧孝顺的孙女模样,当然必须得忽视掉她话里头的深意。
老夫人气得脸都青了,却完全发作不得。方悦言这哪里是在说悦貌年纪小,分明是在嘲讽廖氏呢!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气氛还有一些紧绷感。
老夫人的逆鳞有不少,光国公府里的儿媳妇,就有好几个不得她眼的。说起来国公府总共有五房,大房、二房和五房都是嫡子,当然这三房和四房的庶媳就不得她眼了。大夫人萧氏又是那种敏感的,好在如今没了,倒是少了一个碍眼的。
至于这廖氏,则是老夫人最瞧不上眼的。门第低,品性不好,还爱嚼舌根子。没多大本事儿就喜欢掐尖,不过当初国公府正是最危难的时刻,老夫人最宠爱幺子,急慌慌地替他娶妻,就是怕万一出岔子,小儿子连个娘子都没有!
二夫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由得看了一眼挺直了腰板的方悦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当真不是个会服软的性子。说来也奇怪,大嫂明明是那么性子怯懦的人,竟然生出了这么烈性的丫头!
“母亲,弟妹也不过是凑句话儿,想要讨您欢心呢!家里头的几个姑娘,都想极力在您面前尽孝,生怕您厌烦了!”宋氏抬起手,轻轻地落在了老夫人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揉捏着。
老夫人明显是气顺了不少,但还是瞪了一眼五夫人,瞧瞧二夫人多会说话!
“宁和啊,最近都辛苦你了!”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些,亲热地唤了一声二夫人的闺名。
“都是为了自家忙,有什么可辛苦的!”二夫人笑了笑,低声回了一句。
老夫人也姓宋,这二夫人是老夫人的亲侄女,亲上加亲。而且二夫人性子好,又与二老爷琴瑟和鸣,自然得老夫人欢心。
方悦言沉默地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反正今儿她有的是时间跟这几位耗。
老夫人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瞥过来,却看见方悦言始终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早就知会过宋氏了,为此冲着宋氏使了个眼色。
“悦言啊,大嫂的屋子该收拾一下吧,总是锁着也不是法子。”宋氏点了点头,忍住心底涌起的不快,轻声地将话题带到屋子上。
老夫人就是这点儿不好,明明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偏偏喜欢管东管西。方悦言原本的性子就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大夫人的屋子她肯定是要攥在手里的。老夫人要个儿媳的屋子也没什么用处,却偏偏要与一个孩子争!
“是该收拾了,二婶那么忙,悦言就不劳烦你了。娘亲虽然去了,但是里头的下人都还好好的,悦言自会让他们收拾着,不让那院子为国公府丢脸!”方悦言抬起头的时候,恰好就瞧见老夫人使眼色那一幕,心里觉得好笑,嘴角就这么轻轻弯起,带着几分讥诮。
“悦言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为国公府丢脸了?”她的话音刚落,老夫人就禁不住扬起了声音呵斥道。
方悦言也不反驳,脸上就保持着笑吟吟的神情,对老夫人的呵斥并不放在心上。
老夫人的面色越发阴沉了,大夫人萧氏在国公府究竟是怎样尴尬的存在,再没有人比老夫人更清楚了。这种局面可以说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但是方才听方悦言那样含沙射影地说出来,她就是觉得心里好像扎了针一般。
此刻方悦言脸上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更是刺眼至极,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难受异常!
“你二婶再忙还是能抽出空来料理院子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就该多学些规矩,没得操心这些作甚!况且那院子里几个奴才,老的老小的小,能做些什么,还是得交给旁人来!”老夫人稍微缓了些语气,但是言语之中还是那样坚定,态度根本不容置疑。
方悦言的眉头一挑,不由得抬起头来,轻轻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很快又低下头去。
她的眼眸里闪过几分不耐和怒气,娘亲活着的时候,百般冷落;现在人死了却扒着院子不松手,老夫人当真是欺人太甚!
“悦言多谢祖母垂怜,不过娘亲去了,大房里的事情注定得有人接手。二婶婶负责整个国公府,自然是不能让她操劳的,我也不算小了,该学着理家了,所以还请祖母放心。那几个下人,在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