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标题打错了,应风起(一)。)
司徒美登离开后,但他离去前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陈友仁的脑海里。陈友仁马上找到了伍连德。
“医生,你跟他们什么关系?”陈友仁一脸严肃地看着伍连德。当他认真的时候,就会直呼伍连德医生。
“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们一伙的。”
伍连德淡淡一笑,似乎早想到陈友仁会有此一问。
他解释道,“总的来说,司徒美登没有骗你。这些年我主要负责医疗教育方面的事,在我手里花费的资金就数以千万,我们在南洋各地建立了大批的学校医院,还培养了上万名医疗兵。
原来我在南洋培养的医学人才已经不够用,他们被征召参加军队了。我这次来就是从上海各地的医学院招收一批学生,组建军医大学的。
虽然其他的事我参与不多,但我肯定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此我充满信心,哪怕此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伍连德一脸坚定道。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陈友仁。
他说这话自然不是没有根据的,想到三年前他受邀参加美国的防治西班牙流感的时候,在威廉庄园的那次会晤后,就注定自己要加入这场波澜壮阔的事业中了。
“对了,还有前两年,你出售的西印度群岛的那些产业,买家也是我们的人。在拉美,我们也有不少产业,移民了不少人。呵呵。没想到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伍连德道。
“有此事?”陈友仁有些不敢相信,司徒美登那群人的手竟然那么长。
现在看来,司徒美登所说的全世界海外华人的力量也不是在吹牛了,说不准陈家的生意已经和他们交缠在一起了。
陈友仁心里想道。
“还有令公子在香港工作的律师事务所也是我们的人开的。”伍连德又爆料道。
“你们故意设计我?”陈友仁有些怀疑地看着伍连德,心里不那么淡定了,这么听起来像个阴谋似的,这不得他不暗生警惕。
“呵呵。你多想了。香港的律师事务所就那么几家,只是个巧合罢了。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全世界海外华人聚集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有我们的影子,因这是一个共同的信念。”
伍连德笑道,“说白了,这年头,能冒尖的人才其实不多,他们的流向也那么几个,洋行或者国人开的公司,这两点我们都占了。”
听伍连德一说,陈友仁感觉自己太过敏感了。
他和夫人梁玛丽生了七个儿女,可惜只育成四个。
大儿子陈丕士、次子陈依范,女儿西尔维娅、约莲达都相继长大成人了,不过很少见面,就连夫人梁玛丽也常年在伦敦处理家族的生意,他一个人在上海自己的理想奔波,跟家里的联系倒也不多,没想到儿子陈丕士入职的律师事务所竟然也是致公党人开的。
设计也罢,巧合也罢,陈友仁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伍连德看着陈友仁沉思,笑着建议道。
“既然心里有疑问,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他希望陈友仁的才华能在南洋的立国之战中有所贡献,但他了解陈友仁的个性,知道要说服这个执拗坚韧的人可不容易。
“好吧!反正在上海没什么事做,去走走也好,看看是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陈友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思一下子飞到了南洋。
司徒美登确实很忙,抽空见了陈友仁一面后,他又会见林一民,通过筹办南洋起义的各种物资。
这些美华公司在上海的货仓里已经他准备好所需的一切了。汉阳铁厂的钢材,上海的纺织品,从各地收购来的猪鬃、茶叶、面粉等等,斧头帮控制的码头上忙碌一片,把打包好的货物装上南星轮船公司。
类似的一幕也在南洋的新加坡、滨城、马尼拉等港口出现,美华公司发挥了自己强大的贸易渠道,把各地的物资紧急运往苏门答腊和婆罗洲等地。
三天后,陈友仁上了船。他站在船上,上海港口一片忙碌,卑微而勤劳的工人正用那粗糙的手,弓着的身体,吆喝着号子,把一捆捆的棉纱搬到袋上,巨大的吊机发出隆隆的叫声,吊起袋,移到船上。
而在不远处的栈桥上,一群衣服朴素的少年在船员的带领下登船,从他们好奇、拘谨的眼神看出,这些少年还是第一次登船,他们看着巨轮、大海眼中充满兴奋还有一丝丝恐惧。
“呵呵。很快就有他们难受了。”伍连德走了过来,一脸慈爱地看着那些少年。
“说的也是,我记得我第一次坐船到欧洲上学的时候,晕船晕得厉害,几乎都把胆水吐出来了。”陈友仁笑道。
一声悠长的船笛,上海滩渐渐地消失在众人的眼里。陈友仁回头凝视上海滩,作别在这边土地上度过的十年激荡岁月,
他心里隐约知道,此别或许也是永恒,至少他个人的命运会走入一个新天地。
久久他才茫然若失地回到船舱。
船上有个小酒会,在吴连德的介绍下,陈友仁又认识了林一民、宋子文和从美国赶来的陈天明等人。
宋子文的出现让他惊讶不少,他拿着酒杯走到宋子文的身旁。
“很难想象,在这里居然见到你。”陈友仁看着外面的大海,感慨道。原他以宋家能孙文所用,但现在看来,那只是许多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宋子文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司徒美登笑着谈论什么的林一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