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嘉道理花园内,司徒南正听着王亚樵的汇报,其中就提到宋q龄的行踪。
“都说了些什么?”司徒南问道。
“具体不太清楚,应该和俄国有关。据我们的人传出来的消息,那位孙夫人是带着任务从俄国回来的,她才莫斯科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经过几年混乱后,苏俄渐渐恢复了元气,日本人从俄国远东撤军后,北方局势重新回到了沙皇时代,外蒙——”
说到这里,王亚樵有些担心。俄国重新统一,威胁最大的就是中国,中国北方又危险了。
“我知道,有个混蛋叫乔巴山,俄国主子把他捧了起来。”
司徒南伸手轻轻虚按,打断了王亚樵的话,心里有些触动——外蒙啊,中国人的痛!用不可忘记。
“唉,如果前连年,我们舍得下本钱经营蒙古,其实是有机会的,可惜了。”
王亚樵嘴上说有些可惜,心里其实有些抱怨,这两年,他知道司徒南的情况越来越多了,只要这位大老板肯点头,在北方拉起一只部队,趁着苏联内乱把蒙古收了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该是我们的东西谁也夺不走。”司徒南淡淡一笑道,似乎并不太在意,不过很快他一句话马上让王亚樵的心惊悚了起来。
他说:“就让那些怀有异心的家伙都跳出来,得意几年,将来我们就有借口把他们统统抹掉,不是吗?这方面你得留意斯大林那人渣,看看十年八年后。俄国远东地区的少数民族都到哪去了?”
王亚樵把司徒南的这话记了下来,虽然司徒南说的话像是开玩笑,不过王亚樵一点不敢怠慢。根据南华那边的情报,远在南华的那位“司徒夫人”似乎就很让当地土著受伤,背后如果没有眼前这位看似漫不经心的斯文少爷的影响。王亚樵绝对是不相信的。
“斯大林打败了托洛斯基,苏俄对外政策也从托洛斯基的世界革命转向一国革命,专心经营俄国。为改善外部环境,苏俄似乎有意拉拢中国,那位孙夫人成了最好的穿针引线的人选。”
王亚樵板着脸继续道,回到了最初的话题。脸上冰凉没多少感情。眼镜背后眯着的眼睛隐隐露出一丝嘲讽。提到宋q龄,他就用那位孙夫人代替。
有心插柳,军情局特意在敌人内部安插间谍,效果好像挺不错的。
说白了,托洛斯基是个搅屎棍,到处煽风点火。斯大林就务实些,先把家里料理好,等强大了再去收拾别人,这家伙不简单。
狼嘛,先把爪子藏起来,时机成熟再发动致命一击,比到处嚷嚷。满世界叫嚣更可怕!
“听起来好像还可以,如果托洛斯基那家伙得势了,我们反而有点麻烦,说不准整天要面对罢工、抗议,甚至暴动。国内人口过剩,清除不安分的暴徒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拖累铁路、钢铁厂等大批工业建设计划就不好了。当然了,我们现在在南方搞工业计划,暂时不理会北方的事务,斯大林掌权应该会比托洛斯基好一点点。他会务实一点,不像托洛斯基那条疯狗到处咬人。”
司徒南凝重地说道。隐隐露出不反对和苏联较好的态度,王亚樵听了便皱起眉头。
这也符合他对司徒南的了解,这位大老板一般不怎么管事,人是比较疏懒的。更不爱出风头,但最最最看重他的那些工厂铁路,谁要是动了他的命根子,后果是很严重的。
不然,凭着军情局的力量,王亚樵可以轻易就把某些异端分子送到南洋孤岛的锡矿去!
“那——”王亚樵又问道。
“就当没看见吧!让子文去头疼好了。”
司徒南淡淡一笑,王亚樵的意思他懂,只是这些年他也看开了,中国人最老实了,中国人没信仰,也不信什么主义,只相信自己得到的东西。
只要武汉致公党经济不崩盘,百姓有口饭吃他们就不会闹。
一句话——非饿死不革命。想让他们有更多的追求,也是不容易的。
至于,宋子文会同意和苏联人交好吗?
司徒南表示不干涉的态度,其实细想,宋子文的选择真不多。
王亚樵慢慢地有所领悟,放下心来,抚了抚眼睛道:“我也是随口一提罢了。必要的措施还是要的,我的人有些已经过去北方了,内蒙和新疆是主要方向。对了,最近北方比较乱,特别是西北,回汉之间干了几场了,死了不少人不说,旱灾也让不少人没了活路。”
“是吗?”
司徒南淡淡道,对于南方工业区以外的地方,他不太关心,什么河南旱灾、陕甘动荡、回汉矛盾啊,说白了,就是人多闹的,地方就那么大,没有工业也就能养那么几个人,人口越来越多,能没矛盾么?
再加上天灾,死个千百万人,算是少的了!
“嗯。最近越来越多的人从北方过来了,虽说我们的地盘安定,工业建设吸引北方的人口资金,更迫切的原因也是因为北方的旱灾让人没了活路。”
王亚樵叹道。
“哦!”司徒南不得不想起历史上的民国,一场西北大旱下来,死的人海里去了。
“现在旱灾才开始,接下来的几年,日子才难过呢。”
他自言自语道,长叹了口气。他倒不是悲悯天人,更不会不心安,在这新一轮人口大迁徙中,将有数百万灾民在南方的工厂找到了活路,或者去了南洋。
“对了,青帮的事是不是该了结了?税警团硬抗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