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学最厉害的。”她想了想,给了一个正常的答案。
“其实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最厉害的武功,”纪恒失笑,摸着下巴很有几分感慨:“可惜大部分的江湖人一辈子都不明白。”
“为什么会没有呢?”阿九不解的说:“我听张铁嘴讲过很多故事,故事里很多人会争着最厉害的秘籍,谁得到了就会称霸天下……”
阿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拍了一下,纪恒略无语:“小孩子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还称霸天下?噗,你懂什么叫称霸天下吗?”
阿九瘪瘪嘴,颇为委屈,故意说:“称霸天下不就是成为最厉害的人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纪恒语气复杂,“就好像有人学了十年的功夫就能比得上那些学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天赋这种事情真挺打击人的。”
“纪叔叔你是在说师兄吗?”
阿九这话一出口,头上又挨了一爪子,纪恒颇有点恼羞成怒:“小姑娘家的别老把师兄放在嘴上!”
阿九:“……”
纪恒干咳一声,朝她勾了勾手指,带着她把藏的一楼二楼都简单的逛了个遍,阿九看到很多的心法,刀法,剑谱……以及各种奇怪的功夫。
出了藏她想了想就问纪恒:“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功夫?”
纪恒愣了一下:“你是说隐蔽性高,伤人于无形的武功吗?”
“对对!”阿九抚掌而笑,她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楚陌景心明通透,走得是浩然剑道,她心思诡谲,索性便想剑走偏锋,能有自保之力足以。
“谷里的女弟子大多喜欢绸带玉箫之类的功夫,你不喜欢吗?”纪恒好奇的问,他一直觉得阿九这样可爱的女娃娃都喜欢那种特别花哨美观的武功,没想到阿九却是想走诡道。
阿九嘴角一抽,绸带玉箫什么的……咳咳,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纪恒心想,这小丫头估计是受了之前乞讨生活的影响,以至于总想到歪门诡道上去,这样可不太妙啊。
其实影响阿九的还是姜国皇宫的生活,那种害人于无形的手段她领教极深,既忌惮又很感兴趣,而且……呵呵呵,诡异的功夫想必折磨起人来更有趣吧,扳着手指数一数,她的仇人貌似还不少,还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啧啧。
纪恒看到阿九的笑容愈发甜美,不知为何却感到些许违和感,“你现在还是先打好基础吧,到时候……”
他努力想打消阿九的念头,正说着,已经回到了匠师的地方,只见楚陌景站在剑炉旁,靠得极近,双眼紧闭,周身寒气在剑炉燃烧下几乎雾化,衬得他仿佛笼在烟云之中,不似凡尘中人。
“嗡——”地铮鸣声在剑炉内响起,匠师颤抖着双手,“快,快成了!”
谷主抬手,专注的看前方,就怕出什么意外,刹那间,剑炉似是承受不住什么压力,轰地爆裂开来,一把绯色巨剑冲上天空,楚陌景睁开双眼,一跃而起,握住剑柄横劈而下……
以落日云霞为背景,绯色流光划过天空,斩开华美凄艳的弧度,雪衣无风飘起,楚陌景低头望着手中的巨剑,忍不住勾唇,露出极淡的笑容。
这一笑,再美的背景都失了光彩,阿九惋惜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年纪太小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虽然能近水楼台,但是想发展什么都觉得好羞愧——十年之后才能谈恋爱真是太虐了!
“师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啊?”
“……”起名无能的楚陌景沉默。
阿九歪头看他,笑嘻嘻的说:“双阙怎么样?”
楚陌景深深的望着她,目光异常柔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