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叹一声,就连这一声轻叹,也显得如此美妙,只听那人道:“天可怜见,此时才找到你。莲儿,想那三刀三剑,真是鬼斧神工,三刀为反,三剑为正,你道是为何?原来世间之事,有正无反,则平淡无奇,有反无正,则肃杀太过,正反相斗,才有血杀之气, 慕顶天啊慕顶天,你真是个天才,可叹自古天妒英才,你实在是去得早了些。”这人的话声怎地这样美妙,就连说到“正反相斗,才有血杀之气”的时候,也是让人如聆梵音。
没有听见那人的脚步声,但是说话声却渐渐近了。乌刚渐渐地有如在云端漫步,一时回不过神来,心里不断回味着那人的话,“三刀为反,三剑为正。世间之事,有正无反,则平淡无奇,有反无正,则肃杀太过,正反相斗,才有血杀之气。”只觉得这人说出来的话真是至理名言,更加佩服慕顶天的大才,原来血杀之气必须要这样才能获得。越想越是欢愉,越想越是觉得其中许多的奥妙真理,需要自己穷其一生去追求,也不一定得到完美。
只是“血杀之气”这四个字,听来怎地如此熟悉?这四个字像是一直刻在心中一样,嗯,不过这时候,“血杀之气”已经显得不重要了,三刀三剑的绝世创造才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我乌刚真正是渺小之极。”他这样想道,脸上也随即现出谦卑的神色,只想那人快点出现,自己好端坐于他跟前,好好地听他再说一通大理,能给自己解惑释疑,化去人生的许多烦恼。
他低头看看慕莲理,见她细眉张开,嘴角微微上翘,美眸半闭半合,早已如痴如醉,显是心中十分欢快,道:“爹爹他大才大智,爹爹他大爱大勇,啊——”长舒一口气,似是尽解胸中郁闷。
那人也不理她说了什么,忽然轻唱起来:“佛义从心,所为从心,我欲从心……”伴随着木鱼的浅击,一下一下,一句一句,让人**百生。
乌刚和吟道:“是故,是恶,是善,恶恶有金,善善无怜……”木鱼声渐击渐响,乌刚只觉太平盛世就在眼前,脑海中一片歌舞升平,左手伸出一指轻击秋穗刀,发出“丁,丁”之声,附和着木鱼的敲击声,歌毕,将刀插回背上,垂手恭候那人的到来。
上崖处有一木门,从门后转出一个中年僧人,身着金丝镶边的佛衣,乌刚看去这人宝相庄严,偏又十分的俊美儒雅,说不出的佛相尊贵,不禁大起敬仰之心。乌刚正要开口拜见,那僧人后面又快步走来两人,一老一少,乌刚认得那少的,竟然是伊策,只见伊策一副虔诚膜拜之相,在那佛人面前跪了下来,那佛人道:“尊者,你的心中是否大开?”
伊策道:“佛座,弟子诚惶诚恐,世间谤我,欺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
乌刚想:“原来你升为尊者,也是如此多的纠结在心,可见神人与凡人一样多的烦忧。”
佛座轻启嘴唇道:“你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攻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