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也看出了端倪,默默闭了嘴:“那边有个厕所来着。”
她没再多说,钻了进去,喉咙里的异常让她更加难受,吐了一个天昏地暗。叶锦递了瓶
水给她让她漱口,她低声道了谢,手机响了,是蓝毅打来,刚想摁掉,叶锦就夺过手机
接了电话:“我是叶锦,你有什么事情?”
周子媛面色发白。
“周子媛在你那儿?”
“你管我?”叶锦冷笑一声,“总而言之我说最后一次,离婚。”说完挂掉了电话。
周子媛瞪大眼睛,对眼前景象难以置信,又吐了不少,胃里不停地翻滚,烧得胸腔都快
要被腐蚀掉。
“离婚吧!”叶锦轻声对她说。
“我说了我不会放弃。”周子媛一字一顿。
“那是我说的。”叶锦过来想要扶她一把,被推开。
“叶锦你有种。”周子媛轻笑。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而是刻意去避开了这个事实,小三和原配……能像她们这样
和谐相处的真是稀奇,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相信这
女人,为什么会坚信她不会伤害自己,明明摆着那些个事实,然而却始终都忽略。
鬼知道叶锦和蓝毅说了什么。
她周子媛一昧忍让,总受欺辱,她不甘心,内心都是苦楚,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就相
信了作为宿敌的叶锦?她反问自己,却总是没有答案。
她们才认识了两个月将近三个月而已,这种关系摆在那里,为什么会幻想和狐狸精做朋
友?是因为孤独过头了?呵呵。
叶锦站在周子媛对面,静了静:“我确实有种,四个月。”
“……呵。”周子媛下意识地瞥向了叶锦的腹部,略有些隆起,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况且叶锦本身太过消瘦,平日里,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呵呵。
一时间除了这个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哆嗦了半天,又吐了,只是干呕,吐不出什么
来。
“不要脸。”她觉得自己的措辞苍白无力。
同样身为母亲的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男人的孩子,面对面站着。或者说是对峙。
怪不得一年下来叶锦只在几个月前约了自己,为了孩子,她呵呵,嘲讽自己快要变成只
会呵呵的母猪。
“要脸干什么?能当饭吃?”叶锦语气陡然强硬起来,“周子媛,我看出来了,所有人
都看出来了,你个好端端的人早就被婚姻摧毁了你踏马就是具尸体!”
“我是尸体你鞭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周子媛梗起脖子来,表情里全是愤然。
“我本来就是不要脸的第三者,狐狸精!我干嘛还缠着你跟你一起腐烂?”
“……”周子媛觉得悲哀,随着婚姻的煎熬,她确实觉得自己渐渐趋于虚无。
只是这话让叶锦来说,不免更加可笑。
她甩了甩头,叶锦说:“你成一堆烂肉也没人管你,但我不行,我不想跟你一起腐烂…
…”
谁要你跟我一起腐烂了?腐烂?这词汇也能用的?周子媛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离不离婚,你自己决断,你自己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叶锦沉声说完,一个眨
眼间,就能看见周子媛扶了墙一步一步走出去。
她的手机在叶锦手里,蓝毅电话不停打过来,她不接,任凭它被握在手心,震得手掌发
麻。
大概是,当一切都归于虚无的时候,人也会连带着,将自己也一起摧毁。所追求的目标
近在眼前,然而我们选择自我毁灭。
为什么说不出口,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决定吗?究竟是没有决定什么,她心中有着明确的
答案,然而却说不出口。
今天自己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把周子媛炸成那样,她是为了什么才维持那尴尬的婚姻
,为了什么,从而把自我都迷失,都毁灭。
她用衡量自己内心的方式来揣测周子媛,却不甚明了。
下意识地摸向了小腹,那里孕育着的笑什么犹如藻类潜藏海底,在亘古还未有的世界之
初,悄然酝酿。
周子媛走到外面,眩晕感袭上来,吃力地扶好墙。
隐约听见叶锦对蓝毅说:我们出来谈。
她逼迫蓝毅离婚的意图史无前例地强盛,态度强硬吓到了本来还温存对待此事的蓝毅:
“你需要给我时间。”
“多久?我已经等了一年。”她咄咄逼人,“如今已经无法再等。”
“我明白你带孩子很辛苦,,但是你需要体谅我,理解我的难处。”蓝毅语气已然温和
,叶锦却愈发不耐烦起来。
“算了,是不是周子媛提出离婚,你就会觉得事情容易多了?”她努力压下了心中火气
。
似乎磨合之间互相了解的过程中,她更为认清这个男人。
似乎不是命定之人。
当初吸引她的地方都如同白日星辰一般看不见了,只看见毒辣辣的日光让人不适。
蓝毅将信将疑地给了肯定的答复。
他点了头。
这就是她们先前的谈话内容。
嘴唇张了张,却还是没能说出口,站在门口,看见周子媛愤然扯掉围巾丢向空中,她忙
不迭跑去接,却没有拿到,被大风刮走了,刚好挂在了垃圾车上,垃圾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