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蒋明珠便不再推了,应了一声便开始动手。章明昭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点得意,也埋头去做自己的点心了。
青兰则是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着两人,只在她们问话时才说上一两句,别的时候都只当自己无知无觉。
蒋明珠只做一种糕点,闲暇时就有意无意地往章明昭那里一眼。她院子里的素和就是东江人,也喜欢研究各式点心,她也跟着懂一些,只了一会儿,就知道章明昭为了今天能大显身手,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章明昭做了两种点心,还捏了数十种花样,用的时间却也不比蒋明珠多多少,两人的糕点几乎是同时出锅的。章明昭凑上去了,满意地一点头,才对青兰道:“青兰,我这儿好了,这就送去给姨母和表姐尝尝吧。”
青兰应了一声,又向蒋明珠,蒋明珠也微一福身,笑道:“我这儿也可以了,劳烦青兰姑姑了。”
青兰心下更喜她的温柔知礼,朝她手里端着的点心了一眼,对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只转头给她们引路,一边道:“前边有乱卵石路,两位小姐小心脚下,可别摔着了。”
蒋明珠见了她的神色,便知这桃花酥多半是皇后不喜的,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特殊的缘故,但想到聂玄昨日和她说“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尽管糊涂”,便也不多话,只乖巧地应了一声。
她们去小厨房的这会儿功夫,何皇后与何静不知说起了什么,两人都显得有些感伤,聂柔在一旁亲手给两人煮茶斟茶,神情却十分惬意。
两人到了近前,都行了一礼,这才把做好的点心交给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宫女依旧是照着规矩验过,才端上桌来。
何皇后只了一眼,眼神就变了,指着那碟粉色的桃花酥朝两人了,轻声道:“这是谁做的?”
蒋明珠朝章明昭了一眼,就见她躲避着自己的视线,心里道了声“果然”,却还是往前站了一步,恭敬道:“回皇后娘娘,是臣女做的。”
何皇后目光冷冽,朝她一瞥,很快又落到章明昭身上,沉声道:“那剩下的这两样是明昭做的了?”
章明昭按捺下心里的欢喜,微笑着应了。何皇后淡淡地赞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挥了挥手,示意宫女把点心撤下去:“说着话也没觉得,一下子都到这个时辰了,你们都留在我这儿用饭吧,也热闹些。正好玄儿今日在勤政殿陪他父皇议事,也让他过来,一道尝尝你们的手艺。”
章明昭心下欢喜,蒋明珠却瞧得出何皇后有些意兴阑珊的,但她既开了口,众人自然不能辞,都随着她一道进了花厅。
今日正好是春闱考试结束,聂玄从早朝后就在勤政殿陪聂慎听政议事,也等着国子监和礼部把答卷送过来。何皇后遣人来请他时聂慎已经先回后宫了,只剩聂玄还在等着。他对栖凤宫今日的事虽早有安排,但到底也有些放心不下蒋明珠,略一思忖便跟着过来了。
他到栖凤宫时花厅里已经坐了一桌,何皇后在首位,接下去依次是何静、聂柔、章明昭和蒋明珠。众人见他当真过来了,自是纷纷起身行礼,把他让到次席。
聂玄笑着解释:“方才在等礼部送那些举子的答卷过来,叫大家久等了,我先自罚一杯酒吧。”
何皇后立刻拦下了:“都是自家人,罚什么酒?前两天不是还身子不舒服么,快别伤了胃,就老老实实给我坐下吃饭吧。”
聂玄也就从善如流地坐下了,宫里吃饭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一时也就只听到瓷器磕碰时极轻微的声音,一顿饭吃得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饭后何皇后又命人上了茶,这才指了指方才聂玄吃过的那几碟点心,笑道:“这点心是你表妹和明珠亲手做的,吃着可好?”
她一边说着,章明昭便低下了头,似是十分不好意思,谁料聂玄都没往她们这边一眼,只笑着回道:“母后说好,那定是好的。”
何皇后笑笑,又与何静说了会儿话,便淡淡道:“今儿想着你们要来,一早上就醒了,年纪大了,这会儿就乏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柔儿留下,太子,你替我送一送。”
聂玄自然无有不应,但他何等样的身份,虽说是送,也没有亲手将人送到宫外的道理,只是将何静、章明昭和蒋明珠送到栖凤宫外。便吩咐了内侍,让他把几人送到宫门外去。
何静母女两人今日兴冲冲而来,谁料才半天功夫何皇后就送客了,章明昭与聂玄一句话还没说上,心里大是不甘,却又违逆不得,只得跟着聂玄招来的两个太监往宫外去。
蒋明珠下意识地回头了聂玄一眼,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心下便是一定,知道他还有下文。果然,才走出几步,方才一直跟在聂玄身边的公公就匆匆追了出来,对三人道:“蒋小姐,太子说了,您父亲方才来送答卷,这会儿估计也刚出宫,奴才带您从勤政殿后边走,兴许正好能遇上。”
她和蒋云的关系如何聂玄再清楚不过,蒋明珠才不信聂玄会特地叫住她让她和蒋云一道回府,当下也不说破,只乖巧地应了一声,又与何静、章明昭告了辞,才随着那公公往另一边走去。何静和章明昭知道她父亲是礼部尚,确实是春闱的主考官,倒也没有起疑。
蒋明珠走出几步,拐过一道院墙,那公公就停了下来。蒋明珠四下一环顾,果然见到聂玄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