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堡地处乌龙镇北郊,周围比较空旷,所以,早晨总是显得特别的早。
昨天忙了大半夜的唐小糖,一起床第一件事本来就是要去找唐正,想要告诉他昨天忘了说的事情。
但是,她刚一出门,前厅那边的小厮就找了过来,让她赶紧过去会客厅。
一进到会客厅,唐小糖的一张小脸就更加飞扬起来:“哥哥,姐姐……”
“小糖!”
“我们回来了,小糖。”
其实,在乌龙镇这样朝不保夕的地方,唐小糖所求的并不多。
只要每次都能看到亲人和朋友平安归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隐蓝山庄这次卖了多少西街的铺面?”唐小糖拉着一个族姐坐了下来。
“说是要卖一半,但价格没有谈妥。”那个族姐摇着头,“我感觉,隐蓝山庄现在心思并不在卖铺上,就算我们不接手,他们拿去抵给摘星宗和钦天宗也可以。”
“那他们现在心思放在什么上面?”唐小糖就奇怪了。
“找人!”
“啊?什么人?不会说,那个烧毁隐蓝山庄花田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吧?”
“可不是?”一边的另一个族兄,提起就是一脸的冷笑,“隐蓝山庄连那套鉴星盘都给拿出来了,却就是没逮到人,反而还得罪了不少隐居在乌龙镇里的狠茬。”
“所以,他们现在自己连个鬼影都没找到,赔礼却送出去了一大堆。”那位族姐摊开手道。
“噗哈哈哈哈。”唐小糖笑得很不淑女,不过,在这种事上,她也没必要笑得淑女!
隐蓝山庄这么些年,真的是嚣张跋扈惯了!
乌龙镇这种三不管的地方,哪怕是如唐家堡这样的势力,也不能不小心。
因为,谁知道这小镇里有什么人?
说不定路边一个卖白菜卖了十年的老头,就是十年前哪个世家境内恶贯满盈的通缉犯!
可隐蓝山庄竟然连这根弦都没绷住了,他们不吃亏谁吃亏?
当然,隐蓝山庄花田被毁之后,这么多天都还抓不到人,他们的那种心急和憋闷,肯定也是与日俱增,心急又心烦的情况下,就更容易越做越错。
“小糖,这几天是你在操办迎师宴?”一个族姐又问道,“我们那个新来的教书先生怎么样?白不白?嫩不嫩?好不好玩?”
“我去,姐姐,我们这是请老师,不是请……嘻嘻……好吧,不白,不嫩,不过……还算挺好玩的。”
几个少女都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也不到十八,在外面他们是唐家的主事,但回到唐家堡,他们到底还是一群小女孩而已。
叽叽喳喳随便几句,唐正在姑娘们心里,就拥有了一个“又宅又怪又有趣”的初始印象。
“说起来,小糖啊。”一边的一位族兄的眉头皱了皱,“乌龙镇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教书先生,而是……奸细假冒的呢?”
“嗯……”唐小糖也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避。
“田蒙老师是大伯旧友的独子,也是无霜刀这一支为数不多的传承者,”刚刚还在热烈讨论唐正白不白嫩不嫩的那个族姐,一下目光就凌厉起来,“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为了混进唐家堡,而杀了田蒙老师,我一定会把他一片片地片成一盘,然后生吞下去!”
场面一下有点僵。
毕竟,就连唐小糖她爹都五年没见过田蒙了,关于唐正的来历,她爹都无法打包票说一定没问题。
“可是,这件事有点难处理。”那位族兄又说了,“如果他是奸细,其实倒还好说,杀了便是。但是,如果他不是奸细……”
“那我们唐家堡这样怀疑一个愿意来乌龙镇教书的先生,就有点太过分了!”其他的几个兄弟姐妹也都点头。
一群少年少女,都有点陷入了两难。
一方面是在乌龙镇生存了这么多年,所养成的谨慎——如果没有这种谨慎,他们早就死在了乌龙镇各种稀奇古怪的困局中。
可是,另一边饶尊重,在乌龙镇这种地方,他们能请到一位教书先生可不容易,如果把对方惹毛了,让好不容易请到的先生愤而离之,那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我觉得,我们绝对不能直接问,直接问太伤人了,”一位族姐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必须有礼貌,有策略地……去试探。”
“嗯!”唐小糖同意这个方案。
“就在今晚的迎师宴……嗯,我想想,子邪回来了没有?”一边的一位族兄问道。
“我在。”角落里响起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
“好,子邪在,那就好办了,”那位族兄一拍大腿,“你是唯一去天秦世家读过书的,今晚的迎师宴上,你想点办法,诗也好,词也好,实在不行对子也行,试试看我们这位教书先生,是不是有几分真才实学!”
“正有此意!”一直靠在角落的唐子邪,半眯的眼睛一睁,直起了歪歪斜斜的身子。
……
唐正还并不知道,他的那群学生们,正在怎么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对付他。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宅在屋子里,看《引星式》的第二本——《星脉流动》的连环画。
这本书详细画了星脉的位置、每一条星脉天生的坚固程度和粗细。
唐正大概也了解了整个星力流转的原理,在武者的世界里,命宫就等同于是心脏,而星力则等同于是血液,星脉则可以比作血管,也就是将星力输送到各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