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整个晚上,术士们站成一圈以防止好奇的旁观者看到那黑暗的仪式,几个石匠一直在努力地雕刻传送门基座的最后几块纹章石。一旦他们完成他们的工作,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转身相互微笑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杀掉。雕文篆刻者的血会让雕文完成激发,麦迪文告诉过古尔丹这一点。古尔丹没有理由去怀疑他的新盟友的睿智。但那些不幸的石匠不会是最后一批死在这里的人。
黎明如火,间杂着深红和橘黄,空气凝重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传送门完成的最后几天里,其他事务也同样完成了。几个月前毁灭沙塔斯的攻城器械现在又重新启用,修理好,上好油,调试好了。被忽略了的护甲又从新擦得闪亮,刀剑磨砺。
曾经毁灭德莱尼的伟大的兽人大军正在重新集结整装。
有些氏族被要求留下来。古尔丹尽其所能去说服碎手、影月、雷王、血窟和嘲颅氏族的酋长,说这里需要他们。格罗姆和战歌氏族尤其难以说服,格罗姆对古尔丹大发脾气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古尔丹想过让地狱咆哮喝下恶魔之血究竟对不对,他看来似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全然不顾古尔丹的奉承,不管他说格罗姆对他有多么重要,他多么需要格罗姆,是格罗姆的睿智和无可限量的能力让古尔丹想把他留下。他绝不能冒险让格罗姆有什么疯狂的念头并且公然反抗命令。麦迪文不希望这样,他绝不希望这样。
布莱克汉要求把整个部落集中在地狱火堡垒。过去几天,一些已经回到祖传故土的氏族——包括霜狼——又逐渐回来并扎下帐篷。他们遵照命令武装自己备战,尽管他们中没几个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
他们集合了,一个氏族接着一个氏族。每个氏族都把他们的传统颜色以饰带或者腰带的形式挂在身上,在这个炎热但有风的日子,他们的旗子洋洋得意地噼啪作响。
古尔丹和耐奥祖看着他们集结。古尔丹转向他以前的导师。“你和你的氏族将要留下。”他说。
耐奥祖几乎是顺从地点点头。“我猜到了,”他说。他这些天说话并不多,正如古尔丹一样。他有些怀疑这个老兽人会趁着基尔加丹的离去而试图挣脱他的控制,但显然耐奥祖过于懦弱无能而没有这么做。古尔丹想起不久以前自己还把耐奥祖当作偶像膜拜羡慕。心中满是不屑和轻蔑。那时候他多么愚蠢。现在他已经成长起来,学到了许多,甚至是从那苦涩的欺骗中吸取教训。有时候他觉得从耐奥祖眼中看到了轻微的闪光,就像现在这样。他目光凌厉地盯着眼前的老兽人看。最终认定那只是灯光的把戏。他把注意力转回到集结起来的各个氏族,面露微笑。
尽管他的图谋远不止是简单的屠杀,但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时也忍不住心神激荡。他们是荣耀的!炽热的阳光在他们的铠甲上闪耀,他们的旌旗随风飘扬,他们绿色的脸上充满渴望。如果一切都如麦迪文所保证的那样。这将会是走向伟大的转折点。鼓声响起,深沉而原始,沿着大地震颤,穿过岩石,直透部落的骨髓。开始行进的时候,他们中很多人昂起头嗷叫,自然地踏着整齐的步伐,兽人再一次成为了一个团结的民族。
古尔丹并不着急过去。一旦他们都在传送门前集结,他会被另一个术士用魔法传送到那里。他要好好观赏他的军队行列行进在宽阔的铺石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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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传送门前的是一个德莱尼孩子。
他们从哪找到他的?数个月以来杜隆坦都没怎么见到过德莱尼,其他人也没有。他们肯定是认为能找到一个德莱尼是很大的运气。更不用说找到一个小孩。
传送门已经完工,看起来既美丽又骇人。两个穿着斗篷的雕像守卫在传送门两侧,站在人群面前,就在雷王氏族和龙喉氏族旁边,它们的眼睛依靠魔法或是先进的技术,闪着红光。一个蜿蜒的生物雕像盘踞在门顶部,张开大口,露出尖牙,伸出锋利的、蜥蜴般的爪子,从脖子到身躯都隆起脊突。杜隆坦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并且稍稍感到奇怪石匠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形象,也许是一个梦魇?他面部扭曲地苦笑了一下。这也算是一个可怖的雕像了。但他仅仅只是留意了一下这个雕像的雕刻技艺。他的目光又停留在哪个德莱尼孩子身上。孩子在旁边的巨大拱门前显得如此地弱小——弱小,单薄,还带有瘀伤。他茫然地看着兽人的海洋。向着他咆哮着的海洋,远不止是惊恐,以致有些麻木呆滞。
“他们准备对他怎么样?”德拉卡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杜隆坦摇摇头。“我为最坏的情形而悲伤,”他说。
她注视着他。“我看到过战斗中对孩童的杀戮,”她说。“他们被嗜血控制着——我无法谅解这些,但我明白这是如何发生的。而且我肯定他们不会用孩子来作为仪祭牺牲品的!”
“希望你是对的,”杜隆坦说,但他看不到这个小小的身躯在这里出现的其他可能的理由。如果事实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他无法袖手旁观。他不想让他的氏族冒险,所以他祈祷他想错了。
术士们现正吟唱着什么,让杜隆坦惊奇的是,古尔丹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整个部落窃窃私语,古尔丹善意地对着大家笑了。
“今天对兽人来说是个荣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