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德感到一阵寒风卷过,令他略略颤抖起来。但奇怪的是,大德鲁伊和泰兰德似乎根本没感觉到寒意。接着,他意识到这股寒意实际上发自内心,因他愈发认识到姐姐是如何被自己的责任感无情地驱策着。
“后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即便如此,我姐姐仍然没有放弃。”加洛德阴沉地评述道。“她穷追不舍,于是便发生了我所知道的事情。外域的追逐战中,她失手被捕饱受折磨,最终又和其他人一起杀掉了——抱歉,大德鲁伊——杀掉了你的弟弟。”
玛法里奥摇摇头。“你没必要道歉。这是你所应该知道的——就算我们不说,玛维也该告诉你。”
“有一段时间,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就像我们以为你死了一样,加洛德。”高阶女祭司垂目说道。“她手下的看守者部队因她的执念而全军覆没。当玛维回来之后,迎接她的是苦涩与质疑。她的内心受到严重创伤,但却最终坚持了下来。她的回复也是我们向她赔罪的原因之一,加洛德。你姐姐身上有很多值得钦佩的地方,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还是亏欠她许多。”泰兰德伸手安慰地抚住他的手臂。
“你的心地真是太好了。”加洛德不安地动了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单独在此待上一会。”
“当然。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回去了。更多的宾客正要抵达。”
前联军指挥官点了点头。“愿峰会一切顺利。”
“我们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高阶女祭司和大德鲁伊各朝加洛德尊敬地鞠了一躬,接着将他独自留在了葬礼的地点。他眼看着他们离去,想知道他们是否对他隐瞒了什么。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并不重要了。他所关心的只是莎拉希尔最后长眠的这块土地。
加洛德在花丛边跪了下来。它们的芳香沁人心脾,令他立刻回想起与她共度的温馨时分。他想象着与她在一起的情景。
最后,他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莎拉希尔已经永远安息,是得想些别的事情了。加洛德?影歌注视着花丛轻声问道。“那我又成了什么呢?”
玛法里奥沉默不语,直到他们走出老远。尽管如此,他仍是压低了声音。“你没说实话……至少,没说全。你没有告诉他玛维重新出现时你们俩之间发生的争执。”
“没这个必要。玛维和我彼此深知。她对职责的热诚难以动摇。她既已认错,此事便已了结。”
“我很高兴如此,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更多呢?”
泰兰德温柔地笑了笑。“那应该由玛维自己来告诉他。”
这时,一名年轻的女祭司向他们走来。她焦急的表情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高阶女祭司,”她鞠躬以表致意。“下面又有人来了……好像是一艘潜水艇。”
“一艘潜水艇。这意味着侏儒们也来了。那么,现在人几乎都到齐了。”玛法里奥说。
泰兰德点头称是。“还没有看到从暴风城来的船吗?”
“没有,高阶女祭司。”
“知道了。”泰兰德吁了口气。“感谢你带来的消息。我们会直接去传送门。让侍从们准备好接待新来的客人。”
“遵命,高阶女祭司。”她领命匆匆而去。
“他会来的,”大德鲁伊开口说道。“他必须来。”
“珊蒂斯是这么说的……但就算瓦里安?乌瑞恩会来,他也要等到最后一刻。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我们也不能无限期拖延峰会。”
“不能……但也没有迹象表明他会不来。”
“老玛……”
他们不再谈论这个问题了。暗夜精灵们回到传送门前,准备迎接侏儒的到来。他们越等越久,玛法里奥和他的伴侣面面相觑,脸上却带着好奇而非焦急之情。
“会不会是他们的哪台机器在下面出故障了?”大德鲁伊终于开口问道。
“那样的话会有人上来报信的。”
“那得有人能来才行……”
传送门突然又是一闪。他们略带宽慰地看到侏儒的领队走了出来。
但是乍一眼看去,从传送门中走出的那个身影为大德鲁伊所闻所未闻。它有着两条如鸟类一般往后弯曲的长腿,一个矮墩墩的圆形座舱,以及两对手臂——其中上面一对手臂比下面一对小上许多。从它的大小和腰围来看,这东西有个颇为细小的脑袋。
接着,等到看清这个身影之后,玛法里奥尽管心中焦虑重重,还是忍不住朝着新来的客人低声笑了起来。
这个秃头侏儒和他的同族相比,有着个大鼻子和一张圆脸,看上去有几分像是个矮胖的人类,尽管这两个种族之间并无什么已知的关联。这个侏儒尽管年长,却像孩童一般活跃。他个子不高——实际上,他站直身子也要比库德兰矮上一英尺,而体型只有他的三分之一。玛法里奥这一推测是根据以前几次会面得出的,因为这侏儒的身体大部分都隐藏在奇形怪状的步行机当中。那东西初看上去还以为是他的躯体一般。
这位新来的人托起脸上一副古怪的护目镜,一双好奇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暗夜精灵们。“高阶女祭司泰兰德?语风和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怒风!”侏儒以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速度喋喋说道。“我很高兴能到这来!”
“大工匠吉尔宾?梅卡托克,您是我们最为欢迎的贵客,”泰兰德说道。
吉尔宾若有所思地扯了扯他那短短的白胡子,然后咧嘴笑了起来。那台机器载着他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