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露殿。
蔡姬坐在铜镜旁,任由桑给她梳妆,
铜镜映出她娇好的面容,脸若银盘,眸如星辰,清波流盼。
“少使之容,无人能比,君上见了,定喜。”桑一边挽发,一边称赞不绝。
蔡姬红唇微扬,更是眉眼含春,娇艳若滴。
今日,她受姬夫人之令,前去麒麟殿侍寝,她终于等来了机会,也不枉这许多日,她晨昏定省,尽心尽力,在姬夫人面前留下贤惠的印像。
如今,她要侍寝,若能让君上满意,那以后在这后宫之中,谁还能小视了她,特别是陈姬。
思此,蔡姬竟笑出声来。
桑又说道,“君上及冠,少使是君上的第一个女子,君上定会疼惜,也会记着少使的好。”顿了顿,“君上年少有为,又温文尔雅,少使好福气呢。”
听言,蔡姬红了红脸,不由得想到孙周的模样,嘟嘴道,“你懂什么?莫也想嫁人了?”
桑脸色一红,跺跺脚,娇嗔一声,不敢言语。
这时,蔡姬又觉腹部一丝痛疼,不由得低声呻吟一声,桑急道,“少使可是又不舒服?”
蔡姬脸色焦虑的点点头,“我的葵水一向很准,但,不知为何这两日腹部隐疼,我担心……你先扶我进屋检查一番。”
桑一惊,忙扶着蔡姬进了内室,片刻,两人都松了口气。
桑说道,“少使是否太紧张了,少使的身子健好,莫是近日天气寒冷,寒气侵身?我就这去请医者。”
“不行。”蔡姬阻止,“若请医者,姬夫人必知,还如何侍寝?”
“然。”桑恍然。
蔡姬嘘了口气,“定是我太过紧张了。”
然而,她心里明白,身子的症状明明是葵水来的征兆,她只能暗自乞求上天,能渡过这一日。
这时,有寺人来报,陈姬来了。
桑神色一窒,“她来做甚?少使不可见她,奴去打发了。”
“慢。”蔡姬阻止,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让她进来,平时,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此番,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几时?”
“喏。”桑眼中也露出一些阴笑。
片刻,环佩轻响,陈姬扭腰而入,见了蔡姬,亲热得不行,她的封位高,却朝蔡姬一礼,笑道,“恭喜少使,今日凤愿己成。”
蔡姬怎么听都觉得讽刺,她不动声色,立即令寺人设案,迎陈姬入坐。
陈姬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两声,“少使真是倾城之貌,我若是君上,那还能等三月之久。”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陈姬的恭维,蔡姬很受用,虽然深知,她的话多是虚假,不过也十分得意。
她持起酒樽,抿了两口,笑道,“长使言重了,长使之貌在我之上,又弹得一手好琴,我自是不能比。”陈姬听了,脸色微变。
三月前,陈姬一身盛装,在亭阁抚琴“引诱”孙周被拒,己在后宫传开,她因此受到不少嘲笑。
陈姬尴尬,蔡姬微笑不语,斜眼瞟着她,嘴角微翘,桑也是一幅得意之色。
陈姬轻咳一声,脸部僵硬,勉强露出的笑意,让她显得几分怪异,她朝衡瞟了一眼,衡示意上前,把手里的食盒放下,从里面端出一盅汤药,放在了几上。
蔡姬不解。
陈姬笑道,“今日少使侍寝,我特地煮了一幅汤药,专为少使补补身子。”
蔡姬听了瞬间眸光寒冷,盯着那碗汤水。
陈姬叹道,“陈国的药材,想必蔡姬也知道几分,那可是诸侯闻名,我也略懂几分调理。”说完,凑近蔡姬说道,“这可是上等补药,君上年轻气盛,恐蔡姬不能承受,让君上不得尽兴……然而,此药微寒,葵水至,必不能饮,不过,少使即能侍寝,这身子定是干净的,喝了无碍,最重要的,此药有促使受孕之效。”
陈姬又抿嘴一笑,推了推木盅,“我可是为蔡姬着想,饮不饮随你。”
陈姬又端坐了身子,“这后宫之中,只有你我亲近,宋姬被羁,郑姬被禁,我们要对付的可是御苑中的那些狐媚子,再有栾女即将入宫,不知蔡姬是否知晓,听闻此女容貌在你我之上。”
说完又叹了口气,“今日少使受宠,这后宫之中,我可要依仗少使了,还希望少使在君上面前,替我也美言几句。”
语气少了往日的嚣张,多了几分巴结的意味。
蔡姬淡笑不语。
陈姬见她不答话干笑两声,“如此,这天色己晚,我也不打饶了。”说完优雅的起身告辞。
桑送至殿外,回来见蔡姬仍端坐在席上,紧皱双眉,抿嘴不语。
桑看着那碗汤药,狠狠道,“少使不必理会此人,这药总觉古怪,陈姬无事献殷勤,奴便去倒了。”
“慢着。”蔡姬阻止,“她还真明目张胆,给我送微寒之药,难道我不知,微寒之药对女子无益?微寒?必是大寒,她是想害我不能侍寝,补药?她有这么好心?”
“如此,为何陈姬还说此药性寒,让少使猜凝?”
蔡姬道,“她若把此药说成神药,知我必不相信,不肯饮,因而来这么一招,还说什么能助受孕,诱我喝下。”
桑了然,“原来如此,陈姬当真阴险。”
蔡姬冷哼一声,又抚了抚腹部,“不过,此药还有用处。”
“少使?”桑惊讶,“难道少使要饮?”
蔡姬冷笑一声,“她拿的东西,我怎会喝,不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桑疑惑了,蔡姬在她耳边低语一番,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