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青音。
青音骑在虎背上,几个纵跃就到了大军面前,四下寻找,一眼看见正在埋锅造饭的方云宣,立刻跳下虎背,飞跑几步,扑到方云宣背上,“哥哥!”
方云宣也觉欢喜,拉着青音问明情由,得知青音要跟着他们一起攻打天王府,方云宣摇头说不许,“太危险!你跟着我也成,但是只能留守后方。”小孩子见那么多血腥,有害无益,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不该他这个年纪看的东西。
青音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哥哥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我既然能孤身一人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又岂是哪些寻常人家的孩子可比的。不是我说大话,凭我一人之力,就能踏平肖冠成的天王府,他那几十万大军,在我眼中,还不足为惧!”
方云宣细想想,也是。这孩子可不是普通人,就算是身强力壮的大人,在他面前也讨不了便宜去,何况他身边还时刻有只大虎相伴,即使上了战场,想来也不会吃亏。
杜益山对青音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孩子身怀异术,若能帮他们一起攻打肖冠成,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忧的是青音喜怒无常,脾气又暴躁,而且狡猾多变,实在是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万一日后因为什么事惹恼了他,他一怒之下,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若是个普通孩子也就罢了,再闹也不至于伤人,可青音却不同,药王谷中杜益山亲眼见过青音的本事,说他轻而易举就能杀人于无形也不为过。
让这样的孩子跟在方云宣身边,杜益山怎么也放心不下。
眼下也没时间细细商议,十日之期将到,肖冠成那里是块难啃的骨头,如今要把全副精神都放在攻打天王府上,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青音的事。
杜益山让方云宣好好看着青音,千万不要让他在战场上乱耍性子,坏了大事。
方云宣点头应下,青音却不屑道:“我会坏事?打完了这场仗,皇帝没准都要封我个国师当当,你还怕我拖后腿?管好你自己吧!哥哥这里自有我看着,不用你费心。”
杜益山冷声道:“但愿你记住这话。战场成败关乎千万将士的性命,你虽年少,也该懂得做人的道理,事情的轻重缓急,更应该分得明白!”
青音明知杜益山说的有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狡辩,搜肠刮肚想了一气,却找不出可以辩驳的话来,暗自憋气,嘴上不想认输,气道:“要你管我!你当你是谁啊,要不是因为哥哥,我早把你毒哑了,看你还教训我!”
方云宣忙打圆场,将两人劝解开了。经过百花阵一事,方云宣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虽然喜怒无常,做事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歹意。
孩子还小,在谷中随心所欲惯了,难免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世俗礼数也是一窍不通。既然他想跟着自己,少不得要慢慢劝导他。方云宣十分喜欢青音活泼洒脱的个性,他那副爽直脾气倒不必改,只是劝他不要肆意妄为、胡乱用毒害人也就是了。
饱餐一顿,天色渐渐黑了,大军分做几队,由铁甲军先行开路,陆续渡过燕赤河去。
到了对岸,重新穿好盔甲,让所有士兵都把衣领、袖口扎严,以防毒虫。
青音插言道:“不必如此。我立刻吹起洞箫,将药王谷里的毒物都召集过来,你们只管攻城,肖冠成若放毒虫咬人,自有我养的毒物对付它们!”
韦重彦笑了一声,有些不信:“那些毒虫都是些飞虫,我见你养的毒物都是些毒蛇、蝎子,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能够得着?”
青音小脸一仰,得意道:“你才见了多少,我娘养的毒物又何止那几样,等着!”
将洞箫取出,轻轻吹奏,此次的曲调与上次不同,悦耳许多,节奏十分欢快,只是偶尔在平缓曲调中穿插着几个刺耳音符,破坏了整支曲子的节奏,听得久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箫声一起,河对岸的方向就传来嗡嗡之声,跟着就有一团黑云像旋风似的刮了过来。
众人仔细观看,全都吓了一跳,只见那黑压压的旋风里,全是蝙蝠、马蜂,个头比普通马蜂大得多,振翅声也格外响亮,一靠近河岸,就像掠过一大片嘈杂的云雾。
将士们喜出望外,有了这些东西相助,他们就不必再提防肖冠成的毒虫,只要全力以赴攻城就行了。
苏密立刻请令,对杜益山道,“将军,标下愿为先锋。”
其余众将也纷纷请令出战。
杜益山心中早有算计,让众将分作五路,分别由东、南、西三面夹攻天王府,封死肖冠成的退路,留出北面,等大军夺下石桥,燕赤河边的司马将军自会趁机强攻过河,与杜益山等人汇合。
安排妥当,大队人马全速前进,马摘鸾铃,马蹄上都裹了厚厚的杂草,以防肖冠成的探马听到大军行进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走路时又轻又快,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终于在二更天时,穿过密林,到了肖冠成的天王府外。
远处城墙高耸,城楼上整整齐齐地站着无数士兵,雉堞墙后面,还不知暗伏着多少弓/弩手。
杜益山挥了挥手,苏密等人领命而去,战鼓声起,苏密领先一步,率一支人马杀将出去,到了射程范围,铁甲军便向城楼处架起火炮。
苏密喊一声:“杀!”
立刻传来连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