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余涵也听出些不对,干笑道,“世子何必拘泥,殊途同归嘛,管他用的什么办法,只要把事情办成不就行了,其它的大可不必多计较。况且世子让我三日内把他找出来也是为难我了,那人不过是我和褚兄在他钱庄中偶然见到的,一起喝了顿酒,不曾深交,急忙间让我上哪儿去找?”转眼瞅见葛俊卿正往这边看过来,连忙推脱,“要不你让俊卿帮帮忙,把他所有的小舅子都梳理一遍,总能找出来。”
赵覃看着席上杜牟之那悠然的脸色,总算明白过来自己定是在他面前丢了个大人,他才会好心不再刁难,痛快把从京中带来的信符交出来。恨得牙痒,还真是起了要把葛俊卿所有的小舅子都梳理一遍也要把人揪出来的心思,暗道好你个臭小子,敢这样办事骗赏钱,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思归不知自己把平阳候世子给得罪狠了。在她看来,欠债的都是大爷,讨债的都是孙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讨债时哭穷诉苦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基本方法,凡是年底四处追讨过货款的人都会用,这招不行再陆续上陪吃陪喝陪唱陪玩,塞礼物,塞红包等等一系列复杂招数。不过因为时间有限,陪吃陪玩什么的没有操作的余地,她才保险起见,讨要了十个候府侍卫带上,准备先试试软的,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终极讨账绝招——威逼硬要!
结果十分顺利,她这边替候府哭穷诉苦诉到一半,杜二爷那边就心软答应了。
思归从沐芳馆出来后还在肚中将这位温文素雅的杜二爷夸赞了一番,觉得此人风度不错。
因为头天假装了身体不适,第二日不用早起去给太太老太太请安,所以思归放心大胆地多睡了一会儿才起身。
两天前就有杜府先遣的仆人来报信,从京城来的杜老太君一行后日一大早就能到金陵,所以思归起来没多久就有老太太的丫头急急来询问少夫人好点了没有。
太太李夫人因为脚伤卧床休息不能管事,老太太担心要是这个时候孙媳妇再病倒,她可要抓瞎了,好在思归很结实,虽然昨天据说病得不轻,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但休息一日后,今天便又神采奕奕的能够领着下人们忙东忙西做最后的准备。
杜老太君一行到的时候,葛府老太太为表郑重,领着葛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主子们一起迎接,连葛俊卿一个年方两岁的幼弟都被老爷房里的胡姨娘抱在手里,一同出来迎接。
葛府的男丁不是很兴旺,葛老爷一直以来都只有葛俊卿这么一个独子,两年前方才又生了一个老来子,宝贝得很。连带对生了儿子的胡姨娘也更加偏宠几分,胡姨娘在葛府中的身份水涨船高,虽然还是姨娘,但一应的吃穿用度都精细起来,即便还不能和李夫人比,但和少夫人思归也差不了多少了。
葛老爷在挑女人方面眼光独具,娶的老婆曾是金陵第一美人,纳的小妾们也都水准不低,这位胡姨娘能得他青眼,直至生出儿子,那自然更是不一般。
就算李夫人贤淑大度,对这么个年轻貌美,给丈夫生出个老来子的小妾也实在是不能有多待见,便想眼不见为净,以她要全心照顾小少爷为名,不用胡姨娘在身边伺候,自然也不太带她出来,只让尽量在自己房中安份待着。
于是连思归这个日日去给婆婆请安的儿媳妇都很少见胡姨娘。
这回好不容易见一次,自然要仔细看看。
葛俊卿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夫人频频向胡姨娘处张望,便问道,“你在看小弟么?今天天也不太冷,他怎么就被裹得粽子一样圆滚滚的,不过看着是蛮招人疼爱。”这弟弟是个庶出,又小得可以,对葛俊卿不造成任何威胁,所以他说的是真心话,确实觉得幼弟满可爱的。
思归对那只圆滚滚的肉球没有丝毫兴趣,只在一门心思研究胡姨娘,发现这女人真是天生的妩媚,就算碍着老爷端方的名声,不敢打扮得太过鲜艳出挑,也能在不经意间从一袭素淡裙袄中流露出惑人风情。
思归向来就很懂得欣赏美女,偏偏心里憋了很多高见无人可以诉说,秋嫣和秋贫愿中漂亮的正经主子一律恭维为美貌端庄;漂亮的衏一律在背后蔑称为狐媚子;漂亮的丫头媳妇则是她们的防范对象,因此也说不出好话,不是妖妖道道就是居心不良,思归实在和她们说不到一起?
这时就忍不住对身边最有可能和她产生共鸣的葛俊卿评论起来,“胡姨娘当真生得不错,我觉得有点像蕙儿姨娘的风格,不过更加袅娜纤巧一些,也更会打扮,你看她身上那条缂丝秋香缎子裙,精美衬人,估计除了太太也就是她才有这么一两条了。”
葛俊卿会错了意,因最近对思归有些不满,一时又找不到时间管教,所以说话也不客气,淡然斥道,“胡姨娘给老爷生了儿子的,劳苦功高,老爷赏些贵重衣料也是她应得,你又酸溜溜的眼红什么,只要你有本事也给我生个儿子,别说一条缂丝缎子裙了,十条也由你穿。”
话音刚落,便被思归给了一拳,小拳头还真使劲,戳在腰间麻/酥酥地疼,葛俊卿要不是常年练武,身子骨硬朗抗摔打只怕要当场叫出来,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