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也被吓坏了。
押送的人许薇姝认识,竟然是很多年未见的君卓。
他到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点儿阴郁,眉眼间不像以前那般意气风发,更沉静些,当然,还是很英俊。
哪怕许薇姝不喜欢他,也不能不承认这人是个好看的男人,当年满城闺秀都爱慕他,可真不是玩笑。
君卓文武双全,乃是状元郎,向来温文尔雅,此时以长刀逼着医生哆哆嗦嗦地看诊,面孔也不显狰狞。
那个倒霉医生却感觉不到这位的魅力,只苦着脸喊:“真……真不能治,这是肠痈啊,都到这份上,将军就是杀了王某,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句话,君卓的脸色惨变。
他身边的士兵脸色也大变。
“这可如何是好,此人是圣上钦点的要犯,万岁爷可是下了旨意,务必活捉,完好无损地送去宫里……”
君卓没说话。
眼前的犯人是宗室,卷入翁山郡王谋反案中被逮捕,一开始也没人在意,毕竟只是个闲散宗室罢了,可年前万岁爷让内府查过玉谍,专门调阅宗室的生辰八字,之后就发了话,让务必把人完好无损地送回京。
君卓为此都亲自走了一趟,连年都没过成,眼看就到京城,若是人死在此处,他可没法交差。
只是肠痈……
“毛孩儿,你去看看。”
许薇姝扫了一眼,就让玉荷把身边的药箱递给他,点头道。
毛孩儿连忙应下,立时就上前,他是个孩子,本来没人在意,结果两个士兵阻拦,愣是让这位轻轻一拨,就拨到一旁去,他则大大方方把药箱搁在地上,越过那个可怜巴巴的医生,伸手去按病人的腹部。
问了几句,毛孩儿就转头:“先生,是急性阑尾炎。”
许薇姝略一颔首,毛孩儿就很熟练地从药箱里抓出一叠白布,先缠头,再盖上病人,又拿剪子在他泄上剪了个洞。
君卓一眯眼,毛孩儿熟门熟路地道:“这位将军,您老别吵吵,也别看我年纪小就以为我在胡闹,肠痈是绝症,连御医这边都治不了,我学习外科手术,就是咱们说的华佗神技都有小两年光景,给人做这种手术也有三例,虽然数量不多,但还没失败过,不敢说这次也一定能让你们这位病人平平安安,但总比他等死要强。”
他这话大约练习过很多次,一连串说下来清清楚楚,君卓都来不及反驳。
许薇姝莞尔。
阿生他们都忍不住笑起来——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心里想象眼下的场景,想象过几百回,就等着耍帅一次?
一眨眼的工夫,毛孩儿指挥那群士兵,把病人抬上门板,将周围的人驱赶看,撒了一地的消毒药粉,又在病人的肚皮上涂了一层黄色的碘酒配药膏,也不用什么助手,很麻利地开始动手术。
一刀子下去,周围惊呼声一片,还有胆子小的直接翻白眼晕死过去。
君卓和他手下的士兵也吓了一跳,直接刀出鞘,差一点儿劈过去,若不是阿生他们齐齐上前阻拦,说不定真要闹出事端。
“别让我分心,我说了一大堆话,你们没听清楚怎么的,难道现在你们除了干看着,死马当活马医之外,还有别的办法?最起码我动了手术,人再死了,那主要责任再我这个孝子,你们责任要小一点儿吧?”
毛孩儿还很不耐烦地斥道。
君卓:“……”
很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只是说话的是个小毛头,他好像也不能太计较,而且,这话有道理。
视线落在许薇姝的身上,君卓人还未动,心里却像浇了一锅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