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事儿,她也难免心虚,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去许家,还是这两日见许家没出多大的事儿,徐峰也没说什么,才松了口气——或许孙秀才自己有自知之明,回去吃顿饭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可惜,事情总难如人愿!
孙秀才这人不说读书读傻了,可也确实天真得很,总觉得书中自有颜如玉,想找一个情投意合,能陪伴他谈诗论文的女孩儿。
江南女子多读书,可那是大户千金,宁县小城的女孩子,哪怕是他青梅竹马的茜妞,也大字不识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写。
孙秀才寂寞如此,如今是日日夜夜都想那本字帖,想上面的字,上面的画,幻想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他偷偷摸摸在许家门外支上摊子做生意,因着这本就是本地人,王府那些侍卫就没大在意,还真让他等到许薇姝带着玉荷她们出门游玩。
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可以说,孙秀才见到许薇姝之后,脚都不会动了,愣是傻呆呆立了好几个时辰,到晚上回家,小腿酸痛的要命,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爬起来废了十多张纸,写了封情书,就偷偷摸摸扔到了许家的大门前面。
幸好宁县不容易刮风,否则信封估计早就被吹跑了。
这里面的种种内情,许薇姝自然不知道,她也没太在意那封信,想求自家丫鬟,大大方方还提,她还得考察一下,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绝对是抛到脑后不去想。
而且他们不会在江南久住,宝琴和玉荷就算嫁人,也得距离王府近一些,这才好照应!
许薇姝没当回事儿,却急得孙秀才抓心挠肝!
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都喜欢脑补,一连好几天收不到回信,急得浑身冒汗,又推着他的书画摊子过去贩卖,说来也巧,这几日难得天气没有太过闷热,许薇姝静极思动,便抱着球球,带着玉荷她们出门逛一逛。
孙秀才的摊子很显眼,上面还有些空白的扇面,许薇姝便过去逛了一圈,买了两个扇面打算回去画一画。
一个空白扇面要五文钱,不算高,不过这东西质量不好,也不很低了。
玉荷从荷包里拿了十文钱递过去,就见那个一身儒装的酗子满脸狂喜,目光闪烁,心下好笑,私底下不免和自家娘子唠叨了两句:“您买的这扇面,还不知道那人赚多少钱,瞧瞧都喜得快晕过去了。”
许薇姝也觉得有点儿奇怪。
她哪里知道,孙秀才恨不得现在就大声喊——我知道娘子的心意了,你放心,我现在就找人前去提亲,把你风风光光娶回家,再也不让你吃苦!
姝娘这么一疏忽,第二天,人在家中坐,媒人登门。
来的还是宁县赫赫有名的媒人,李婆子。
哐当一声。
玉荷把杯子砸了,扑通就跪在地上。
李婆子顿时被吓了一跳,她说话正说到紧要关头,怎么跪下一个!
“啊?谁?给谁说媒?”
许薇姝也愣了一下,她怎么好像听李婆子的意思是,她来给自己……说媒来了?
宝琴更是恨不得昏死过去。
李婆子怔了怔,抬头盯着许薇姝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个娘子的神色不对!
“许娘子不知道?”
李婆子虽然是媒人,可也不轻易给人说媒,这次听孙秀才的意思,应该是两家商量好了,只是让她白赚一笔谢媒钱,她这才乐陶陶地跑一趟,但现在一看,似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