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姝呆了两天,顺便去山上赏了风景,又玩了一把野炊,带人打猎,彻底放松一把,这才回京。
京城里杂七杂八的事儿多得很,她一年也少有几天能如此清闲自在的。
时间如水,缓缓而逝。
眼看到了七月,圣寿将至。
整个京城一下子热闹起来,比往常一年最热闹的时候,还要热闹非凡。
皇帝过寿,老百姓们都自动自发地在街门口办起流水席,不光是大户人家,官宦人家,连寻常寒门,也免不了煮一大锅长寿面,给来来往往的行人品尝。
家里长生牌位更是摆放数不尽的贡品。
孝子们难得也多身新衣裳,多吃两块儿肉,家里大人这几日也不疾言厉色,做错了很少挨打,最多招几句骂。
显然,长辈们开心,他们也有好日子过,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
因着街上来了好些个胡人,听说还有海外一些喧家的国民,也乘坐大轮船前来给陛下贺寿。
海船搭载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斗宝会都举行了十多次,官宦人家还好,一来除了某些会经营,会做生意,底蕴深厚的大族子弟,其他人也不敢多送什么珍宝,但那些商人,尤其是海商可没顾忌,一个个的恨不得献出最好的宝贝,拔得头筹!
这不只是给陛下贺寿,也是展示自己实力的好机会,天下人云集京城,不趁机露露家底,以后做生意谁知道自家实力强横?
行商嘛,要是实力不够。那可没人愿意搭理。
靖州那边的商会还算淡定,它们如今本就是天下第一,不用在这里争奇斗艳的,而且人家的货物独一份儿,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六月底,人家就带着一整套琉璃制作而成的首饰进了京城。还去献给陛下。
陛下没说什么。只夸了一句好看,可京城里那些少女少妇,顿时眼花缭乱。谁要是家里没两套琉璃首饰,简直不好意思出门赴宴了。
他们可不知道,许薇姝得了这东西,心里有多囧!
她就是最穷的时候。也没往脖子上带过玻璃!
幸亏玻璃首饰都是特制的,不是那种易碎物品。稍微磕磕碰碰,不至于毁损,否则她真的很难昧着良心夸首饰好看。
“嗯……今年的回礼,都给玻璃器皿和玻璃首饰!”
省钱啊。
估计那些藩国也不会不高兴。
京城热热闹闹。
这几日都没有下雨。天气晴朗,太阳高照,老百姓们都说。这是老天爷也不敢得罪人间帝王,很给陛下面子。
阿蛮戴着幕笠。身边跟着两个大丫鬟,也趁着最近街市上东西都便宜,出来采买些布料绸缎。
她如今已经嫁了,夫家也在京城,姓周,丈夫周贤是个举人,还没考中进士,来年恩科正想下场,不过……
走了没多一会儿,就见公公拎着她相公的耳朵,一路从东街溜达过来。
远远看见阿蛮,公公没好气地把人往她身边一推。
阿蛮的婆婆也在,她是个老实人,一辈子相夫教子,在家里闷不吭声,出了门也不怎么会说话。
在儿媳妇面前,更是从来不拿架子,唯一的坏处,就是对儿子纵容太过。
可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疼爱有加。
周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躲在自家娘亲身后,蔫头耷脑,却却愤愤不平的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怒喝:“瞧瞧,你们把他纵容成什么样子了,走马章台,斗鸡遛狗,一点儿正经事不干,就知道在教坊司欺负人家花魁行首,要不然就和一群狐朋狗友,喝得大醉伶仃,再这么下去,咱们周家就要给他败个一干二净了。”
周贤不敢说话。
阿蛮连忙上前,柔声劝慰:“爹爹息怒,相公年纪轻,爱玩了些,可从不闹大,读书也用心,昨日还说,自己的字练得不好,怕科举时有妨碍,想每日多练半个时辰来着。”
这也是真的,周贤有这个年代男人的通病,爱玩爱闹,也好面子,外面的朋友们邀约,不好意思不去,免不了要夜宿教坊司之类的地方,只是,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在读书上肯下几分苦功,不说废寝忘食,总是会努力,否则也考不中举人。
周老爷子闻言也放松了神色,他是真心喜欢阿蛮这个儿媳妇,是豪门大户出身,为人大方活泼,能管住男人,而且嫁妆又多,还不刁蛮任性,他们周家能娶一个这样的儿媳妇,那绝对是高攀了。
“算了,蛮娘给你求情,就饶了你,走吧,这个月陛下圣寿,惠月楼的席面只要一成的价钱,咱们也去尝尝鲜。”
周家不算富贵,可祖上荫庇,也有几亩田地,以前做过生意,有点儿家底,惠月楼不能常常吃,遇上这种时候,也愿意奢侈一回。
一家子就上了楼,楼上早就人满为患,他们得先等等,不过等得人挺多,大家到也不着急。
周老爷子低声和老婆,儿子还有儿媳妇说话,颇有几分洋洋自得:“这几年,咱们家年景好了,我就说入一股儿到船上是好事,虽说风险大,但咱们又不多出,拿点儿闲钱搏一把,有何不可?瞧瞧,这不就赚了一大笔!”
阿蛮笑着应和,目光却略微显得沉闷。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日子变得如此平淡如水,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应该说,还挺知足的,日子过得不算差,至少比起族中姐妹,也没差到哪儿去。
只是——偶尔还会意难平,好像以前纵马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