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伸手拣起一条她垂在肩上的细辫子,用手指打着圈儿的把玩着。“你们说的那黑油,可是宝贝。死亡荒原?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若是能将死亡荒原收进囊中,爱妃这辈子富可敌国指日可待。”
夜黑,看不清他的面色,只是听他的语气却略显轻佻。
染黎略有些惊疑!
这人来历诡异,知道些特殊的事情并不奇怪。“你对那玩意儿,很熟?”
刘旭淡淡笑了。“我从前为争夺那玩意儿,掀起了一场战争!你说熟不熟?”
一场战争?
染黎的眼皮跳了跳,照他这般说来,那黑油似乎真的是了不得的东西。
深思了片刻。“可是那玩意儿,有剧毒!”
刘旭不屑地冷哼一声。“那玩意儿烧了,就会释放一氧化碳,和一堆毒气。只能说,没文化真可怕!”
“没文化?”染黎闻言眯起了眼,这人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虽然,这词,她没听过,可耐不住它词义浅显,她愣是听懂了。
刘旭见状灿灿一笑。“本王,说的是那些契丹人,爱妃这般天资聪颖,怎会没文化呢!”
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染黎轻轻揪住了他腰上的软肉。“是吗?真不是说本姑娘?”
刘旭嘿嘿一笑。“爱妃已经不是姑娘了!”
染黎一愣,想了片刻才明白他的话意,顿时老脸一红,恼羞成怒了。揪着他腰间软肉的手,狠狠一扭。
刘旭顿时痛的眼泪汪汪,他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想着之后的日子必定辛苦。染黎便没在为难他。
收回揪在他腰间的手后,她叹了口气。“明日下午,你随我去吧!”
刘旭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自己媳妇要去冒险,他一个大男人还能窝在这么?再说,就算窝这了,他也就是个昏撅的白痴。
一夜安眠。
次日下午。染黎让菊儿找来一名和刘旭身材不相上下的将士。迷晕了后,给他戴上刚刚调制的人皮面具。套上一身刘旭的衣物,塞进主帐的铺盖里。
菊儿自个儿也换了身装扮。戴上染黎模样的人皮面具。
水中月和任海进来主帐时,真正的染黎已经拖着刘旭离开。
菊儿对着二人笑笑,最后对着任海说道:“主子说,会在荒原与将军汇合。”
“你?”任海闻言惊异。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是菊儿?”
菊儿点点头,轻抚眉心的花细。淡道:“将军没事。就先下去吧!臣妾还要服侍王爷!”
“妙哉!”任海目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欣赏来。
眼前这人,无论是身高还是姿态,都与真正的染黎毫无差别啊!
水中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徐徐点头。“很好!”
随后。二人相续退出了主帐,各自忙去。
黄昏,太阳渐渐西下。
死亡荒原的黑水潭上。
一人。一身白袍,面上带着银白色的半脸面具。他静静地站在一张竹筏上。随波逐流。
竹筏之下,是黑油,油下有黑水。
黑油漂浮,竹筏随风而走。
他抬眼,望着天上飞过的白雕,心头畅快。
“这便是,自由!”
竹筏的尾部,小厮打扮的染黎静静坐着,抬眼看他,嘴边噙着一抹淡笑。“你果真是憋的太久!”
“若是能不戴这个,便更好了!”刘旭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语气有些无奈。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染黎淡淡说道。
刘旭点点头。
这时,荒原黑水潭的深处,一排排碧绿的竹筏渐渐飘来。
这些竹筏上,有昏迷的骏马,有褪去所有盔甲的战士。
安静,只有轻轻水流声。
领头的第一张竹筏上站着任海,他见到前方的人时,心头一紧。
难道,这死亡荒原上,有匈奴人?
当染黎从竹筏上站起来,冲他挥手时,他才松了口气。挥手对身后的其它将士打了放心的手势!
见他们如约而来,染黎弯了弯嘴唇。本来还想着,一万人临时搭一千张竹筏,需要时间较久。不想,他们在天黑之前就完成了。
黑水潭并不大,没多久,竹筏便都到了对岸。
岸上是一片漆黑的草原!
满地油腥的黑草,黑草下是黑泥。
将士们两人一组扛起竹筏,抬着马匹抓紧时间往荒原外走去。
第一批人到了青草地,天也黑了。
死亡荒原,点火是禁忌。
将士们提早做了准备,指路的人手里都有一只小小的网兜。网兜里,装满了萤火虫。他们分别站在荒原里,有些坐着竹筏飘在黑水上,为后边的弟兄们引路。
如此,忙乎了一夜。
待再次天亮时,所有的马匹都醒了。
站在草原的小坡上,染黎看着渐渐活跃起来的马匹,会心一笑。
不过,她的笑马上就纠结了。
一匹枣红色的马偷偷地退出了将士们临时休息的草坡,然后,撒开马蹄,一溜烟似得跑了!
染黎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烈焰啊!哪个挨千刀的,把它弄过来的?
这匹马...她摇了摇头,看着它潇洒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滚你的吧!”
刘旭看着那匹马奔跑的英姿,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道:“它不该跑的!”
不该跑?染黎心头正有些郁闷,对这匹汗血宝马,她还是比较稀罕的。这种马儿,在大庆并不多见啊!
可偏生她遇到的这匹,比人还精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