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的!”冯强只觉得大难临头了,慌乱间急忙想要解释,“我,我临出门前,账目被,被撕毁了,我担心平夫人看着不顺,便、便重新抄誊了一遍!对,就是这样,夫人,你可要相信奴才啊,奴才远离京城,为国公府打理田庄,绝对没有半分怠慢,您一定要相信我!”
冯钰瑶此时哪里还不能参透其中的原委,怕是冯强觉得自己默许的那些好处已经填补不了他逐年扩张的贪心了,欲壑难填之下,便在账目上动起了脑子。
难怪前年年底京城雪灾,京郊的田庄亏损严重,他所呈报上来的竟然也是亏损。
去年丰收年,京郊富余了那么多的粮食和牲畜,他却只报上来比京郊要少了许多的富余。
因为不是连年亏损,她又极度的相信他,才没有细想,却没有想到他连账目都开始伪造了,是笃定她不会翻看他的账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的吧!
但心里虽然已然了若指掌,但为了维持他们冯氏宗族的颜面,冯钰瑶硬生生的压下心中的不悦,赔笑着看着孟观霜道:“霜儿,或许他真的只是因为旧账本破损,才誊写了新的账本,这并不算什么事,不是吗?”
这是要维护冯强了?
孟观霜忍不住冷笑,咄咄逼人的道:“二娘既然认为冯管事无辜,没有欺骗你,那你这或许二字是不是代表着其实你也不是完全相信他?只不过是看在同族人的名分上想要给他一个机会表明自己的青白?”
“我……”冯钰瑶没想到自己用错了一个词,居然被孟观霜抓住了她怀疑的内心而来做文章,气得只吐出一个字,就不知道怎么狡辩了。
孟观霜又接着道:“其实,二娘的心情我是最能理解的!冀中乃是最富庶之地,你当初想着将这块油水丰厚的田庄交给自家人打理,便是因为充分的相信自家人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帮你,辅助你,奠定在国公府的威望和地位。而之前,冯管事也的确帮你打理得很好,因此你一直十分得欣慰,认为果然还是自家人最靠得住,更有心想要提拔冯管事做大总管,若是能取代父亲身边的大总管是最好,若是不能,成为你自己的大总管,帮你掌控国公府所有的产业也是可以的。在你这么美好的打算中,却从来没有想过人心贪婪,欲壑难填,才疏忽大意,任凭冯管事贪婪的私吞国公府的财产!但此时,你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为的是不在众位叔叔伯伯面前成为一个糊涂人,才勉强的为他开脱,心里却恨不得拔了他的皮!二娘,我说的对吗?”
孟观霜这一番话还真是一针见血,有的放矢,不但戳穿了冯钰瑶此时的矛盾心里,更是挑唆了冯钰瑶与众管事掌柜们的关系。
哼!你冯钰瑶不是觉得我年轻不懂事,想要在我接触这些管事掌柜之前,便挑拨我们的关系吗,那我就将计就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还怎么辩解。
最主要的,也是她的出场气场足够强大,震慑了这些人,通过一开场,她便已经掌握了这些人的心态,才能在最后关头一席话就足够离间冯钰瑶与他们长久以来建立的合作关系。
她是在年底就要出嫁不错,但是她亲娘可是正房嫡夫人,待她出嫁之时,柳茹嬿已经出了月子,足够有能力和体力接掌国公府的中馈庶务了。
这也是这一次孟观霜想通了事情不对,并立即直捣黄龙,乘胜追击的最大原因。
柳茹嬿若是生了男孩,与长子孟观浩之间的年龄差距是没法缩短的,但只要她这位嫡夫人掌控了国公府内宅和中馈,对于即将出世的孩子只有利而不会有弊端。
最讨厌算计谋略的她,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还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冯钰瑶被孟观霜毫不留情的点穿了心事,又见众人看着她的眼神明显的露出了失望,她甚至可以预想到,一定会有外院大总管的人通过“不一样”的渠道,将孟观霜方才一针见血的戳穿她心事的事情传到大总管的耳朵里去,让她再不能在外院也同样如鱼得水了。
心里恨不得将孟观霜千刀万剐,一直知道这小丫头是个厉害的,却没想到她能算计至此,而且,还是利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给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扎了一刀,冯钰瑶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但她知道,自己这时候要是倒下了,那就绝对乘了孟观霜的心,顺手将这些人都收拢过去了。
虽然她早就有了将这些人取而代之的打算,但目前来说,还不是时候,因此她也不会就此真的舍弃这些人。
那么,目前来说,要想继续得到大部分人的拥护,便只有牺牲一个人了。
当冯钰瑶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时,冯强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寒意涌上来,身子更是瘫软无力的直接滑到在地。
人性的本能在这最后一刻想要极力保全自己,冯强趴伏在地之后,不停的磕头求饶:“夫人,奴才错了!奴才贪心不足,才起了贪念!奴才真的知道错了,求夫人放过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以后一定尽心竭力的为夫人办事,即便是是杀……”
是不是杀人放火这四个字,在最关键的时候,冯钰瑶却厉声打断了他,怒吼道:“冯强,亏我以为你是同族之人,一定会为了国公府鞠躬尽瘁,却没想到你狼子野心,欲壑难填,谎报财务,欺骗我等,今日在这里,若是不对你做出处置,必不能服众!”
冯强的话被打断的时候,他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